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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出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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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患了什么病?”那紫色锦袍男子皱眉问道,似乎很着急。

    “这……小的也摸不清楚,只把了姑娘的脉,见姑娘没有脉搏,体温却甚高,恐怕……”

    “恐怕什么?”那紫袍男子上前一步,抓住那大夫的手臂。

    那大夫吓得低下头颤抖,小声道:“怕是中了邪了。”

    这床上躺着的女子正是刚及笄的洪棠,而床边的紫袍男子,则是她的未婚夫——瑜王泷禾昇。

    要知道这瑜王是从来不相信鬼怪的,要是有哪位医者说人生了治不好的病,就是中邪的话,他绝对要骂是那医者无能。

    所以如今那大夫抖得像糠筛似的,想必是个极要面子的大夫。

    没想到那瑜王只挥了挥袖。

    能……能走了?

    不骂人?

    那大夫心里感到稀奇。

    看来,可能是瑜王也中了邪吧。

    那大夫行了个礼,退出去了,尽管心里还有疑问,但看泷禾昇急切地坐到床边的样子,倒是想问也不敢问了。

    泷禾昇紧紧握起洪棠热得发烫的手,心疼地看着她。

    中邪吗?

    “杀了你……狗贼,去死!”洪棠又叫起来,甚至还破了音地大喊,含着几分凄厉,几分痛恨,听起来像患了失心疯似的。

    泷禾昇将洪棠散在脸上的一缕乱发顺到耳后。

    “昇哥哥,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病的。”

    ……

    到底是个王爷,不到一天的时间,大街上,小巷里,没有一人不知道那洪府独女竟然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如今还中了邪,头涨了血一样,红彤彤的,这不,全京城找着人治呢。

    “可恶!”唐尚姜在桌子上重重砸下一拳,震得那烛火晃了三下。

    “那女的怎么还没死,不是头都断了吗?我明明亲眼看着……”唐尚姜双眼鼓起,满头爬满青筋,看起来恶毒无比,倒是和白天笑意盈盈左右逢源的模样来了个反转。

    可额上泌出的点点冷汗,掩盖不了他害怕的事实。

    不可能!

    “哼……”靠在唐尚姜左边墙边带着黑色兜帽的黑衣人冷笑道:“你觉得,不可能吗?”

    那黑衣人身形伟岸,声音沙哑,倒像是个男人。

    那黑衣人往前走了两步,丝丝银发从兜帽下漏出来,银丝遮挡了他的眼睛。

    “那天晚上,不是,丢了个头吗?”那黑衣人走到桌前,修长的手指轻轻叩了两下桌子。

    唐尚姜猛地底下了头,眼珠子骨碌碌急转了两圈,冷汗出得更多。

    没错,那天晚上,那女人的头不见了。

    还以为被大乌鸦捡去吃了,没想到……

    唐尚姜抬起头,眼里满是惊恐和恳求。

    他抓住那黑衣人的袖子,道:“大仙……救救我吧,你要多少钱财,我都能给你!”

    那黑衣人藏在银丝后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勾起嘴角道:“怎么救你?”

    “杀了她!杀了她!”唐尚姜抓着黑袖的手猛烈摇晃起来,抓得更紧。

    那黑衣人不动了半晌,忽而轻笑一声,俯下身来,轻声道:

    “我不要你的钱,这次,我要的是你二十年的阳寿。”那声音夹杂着些邪魅的女声。

    “我……我……”唐尚姜声音颤抖起来。

    “怎么,是着急死吗?还是……”被称作“大仙”的黑衣人缓缓直起身子来。

    “我……愿意……”唐尚姜松开衣袖,垂下手来。

    “大仙”满意了,甚是愉快地笑了两声,道:“交易愉快。”

    便转身化作一缕黑烟消逝了。

    只剩下唐尚姜瘫坐在椅子里,心潮不能平静。

    ……

    京城的月亮终归是不能和不荒山的比,就小小的一轮,也不似那般亮,旁边点缀着零星的几点银星,倒不似那么寂寞。

    月下,一个黄色麻袍头戴斗笠的男子揭下公告牌上那张写着“诚募道长”的告示,轻笑了两声。

    真给逃到这里了啊……

    那男人抬头望了眼月亮,又警觉地拉下斗笠来遮住自己。

    那双温柔却含凉的眸子。

    分明就是薛道平。

    这傻丫头,竟然偷跑着回来了。

    披着一笠星辰,那麻黄色的衣袍翻飞着直向瑜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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