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是自己喝多了?谭熠有点开始怀疑自己了。
钟琦见他神色松动,便知有戏,旋即加了一把劲道:“别的不说,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和苏见星素不相识,不,曾在书海阁前见了一面,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又如何不敢接近她?就算有,也不过是因为她天资卓越,而我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散修,自然没有交集,接近二字又从何谈起?”
此时谭熠虽然也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了,但他还在挣扎:“可是你说苏见星以后会成为和整个修仙界为敌的大魔头。”
钟琦扶额,原来自己连这个也都说了吗?如果给他一个时光机,他一定二话不说把当时喝断片的自己打晕,不给自己一点胡言乱语的机会。
然而现实没有时光机,钟琦回不去那个胡乱言语的夜晚,只能在心里说着对不起,面上依旧挂着纯良的笑容继续忽悠。
“这话我可不敢乱说。”钟琦道,“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我说的,而是你心中的臆想,那就要问问你自己是不是见到或者听过什么类似的画面存在潜意识的深处,喝了酒后无意识将这种景象放大了才造成我说过那些话的幻觉。”
钟琦敢这么引导自然也不会是凭空捏造。虽然他不是圣元宗弟子,但他来了圣元宗后接触最多的便是刑狱堂的执事弟子们,更别说其中还有一个同为“监察者”的武平州,想要打听点苏见星的事情并不难。
更何况苏见星本就是因为杀了圣元宗一个入魔的金丹弟子的才被提溜回去的。
钟琦也准备拿这件事情来引导谭熠。
谁料谭熠突然一拍大腿道:“有可能,我之前见过她入魔。”
什么?入魔?
钟琦瞳孔地震,他怎么没听说过这一茬?
谭熠瞥见钟琦震惊的神色,突然想起来这一段他还未曾与他人说过,自觉失言,讪讪住了口。
倒是钟琦来了兴趣:“苏见星入过魔?什么情况?展开说说。”
谭熠却有些意兴阑珊,敷衍道:“没什么好说的,当时苏道友不知从何处沾染上了邪魔,最后她又把邪魔给封印了。”
一句话就交代了前因后果,连个包袱都没抖,听得钟琦也有些无聊:“原来如此。”
谭熠:“或许是她入魔时那短暂的片刻太过让人印象深刻,这才让我酒后产生了些臆想。”
他此刻竟是完全接受了钟琦的忽悠,认为自己记忆里钟琦醉后八卦是非的画面是自己的臆想。
朋友如此懂事,钟琦竟然有些无语凝噎。
他沉默了片刻,又拍了拍谭熠的肩膀道:“好兄弟,想开就好了。关于苏见星约见我的事情请尽快安排。”
或许是因为这并不是他主动接近苏见星,而是接受来自苏见星的邀约,所以直到现在系统都没有半点动静。
突然的,钟琦心中涌上了一个非常莫名的念头:或许所谓的系统和自己以为的并不是同一种东西。
在这个念头涌上心头的瞬间,钟琦的大脑仿佛拨开了什么谜团一般,瞬间清醒多了。
同时他也在思考,苏见星为什么会想要约见自己?
这一下轮到谭熠无语了:“合着你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啊?”
钟琦呵呵笑道:“我光顾着高兴了。”
谭熠:“她说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谭熠学着当时苏见星的模样,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一板一眼道:“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没好处的。”
钟琦一怔,皱眉,表示没懂:“什么意思?”
谭熠:“我也不知道,这是我问她准备问你什么问题时她的回答。”
钟琦呆了片刻,没忍住笑出了声,一面笑,一面说道:“罢了罢了,反正见到也就知道了。”
谭熠面无表情:“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走?去哪?”
谭熠:“去见苏道友啊。”
钟琦:“这么直接?不用准备一下?”
谭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还用准备什么?”
钟琦想了想,“也对,那就劳烦兄弟带路了。”
就这样,在谭熠匆匆逃离了流云峰还不到半个时辰后,就将苏见星几次想要见一见的钟琦就这么带了回来。
在谭熠离开的那半个时辰里,苏见星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王昌对钟琦这个名字有印象,因为前两日苏见星还曾托他去查一查这个人。
以王昌和刑狱堂的关系,他并未惊动什么人就将钟琦来圣元宗后的事情查了个清楚。
但这人似乎除了和谭熠关系不错之外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来到圣元宗后也一直安分守己,该上值的日子一点都不含糊,且在刑狱堂中人缘意外的不错,似乎和武师弟的关系也很好的样子……
因为查到的东西都没什么特别,王昌手头事情也不少,一忙起来就忘了。
如今苏见星这么一提名字,王昌陡然想起来,便趁着机会同苏见星一一说了。
他倒是说的很详细,但其中并没有苏见星想听了解的内容的,只不过,在听见钟琦和武平州关系不错时眸光闪了闪,却没作声。
不一会儿,谭熠领着钟琦来了。
钟琦和苏见星在书海阁前见到的那一次没什么区别的,懒懒散散的模样,好像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一般。
互相介绍见过后,苏见星见如今两间院子都是人,自然不适合谈话,便道:“去观云亭吧,那里静些,更方便说话。”
观云亭便是整个院落中最高处的那座小亭子。小亭子本没有名字,不过因为苏见星来后喜欢那里,常坐亭中观云品茗。随后曲故风便给小亭子取了这么个名字。
钟琦还是第一次来流云峰,自然没什么意见,笑道:“客随主便,一切都听苏道友的安排。”
苏见星便领着钟琦去了观云亭。
落座后,苏见星没有急着切入主题,而是问道:“喝茶吗?”
钟琦摇摇头,道:“茶叶苦涩,不大喝的惯,白水便好。”
苏见星那正在从纳戒往外取茶具的手便是微微一顿,旋即笑了笑:“好,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