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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律一路上翻看着地图,初步估计了一下,从苏马罗科夫的酒厂所在的位置到达伯力城北边他们藏棒槌的山里,直线距离上也就相当于从漠河到佳木斯的样子。
换句话说,那是乘坐汽车,一路紧赶,也得花上至少三天的时间才能到达的地方。
换成爬犁,在山里行进,所需要的时间就更多了。
所以,一路上前往伯力的时候,几人更多的是在以赶路为主。
也幸好,鄂伦春马耐力极佳,这样的长途奔行,能持续很多天。
当然了,天气太过寒冷,几人坐在爬犁上会冷得受不了,在爬犁两侧随行,身体能经常活动,反倒更舒服些。
于是,一路上,几人只打那些沿途所见的有价值的猎物。
枝头跳动的紫貂,雪地奔行的银鼠,在树干上追撵着灰狗子的黄皮子,偶尔林间跑过的赤狐,还有山沟坡地上跑着跑着,借势在雪坡上滑行一段距离的水狗子,当然,潜藏在仓子里被元宝它们发现的熊瞎子或是遭遇的出来觅食的棕熊,游荡在山里的马鹿等东西,也都不错过。
没有刻意去找,也没有刻意去追捕。
出了苏马罗科夫的酒厂以后,几人也只能老实地装作是游猎的鄂伦春人,尽可能避开可能碰到的人,不去徒增麻烦。
要是被认出来,可难有之前的能碰到阿什库父子俩和被在苏马罗科夫的酒厂遇到吴彪的那种运气。
遇到进山捕猎的普通平民还好说,估计也不会管这些闲事儿,可要是碰到毛子军方的人,那就会是个大麻烦。
号称在边界陈兵百万,哪怕现如今双方关系有所缓和,但毛子这边的人手和补给,依然没有减弱。
在经过一些山间的大路时,还经常能看到一些运兵车或是补给车,当然了,还有很多车子,不知道是干些什么的。
一路上,还是得万分谨慎小心,几人走得相当隐秘,也走了不少绕路。
期间也就只有一天,风刮得很紧,下了些雪,他们选择宿营休整。也就是这一天的时间,打到的猎物比较多一些。
就这样,整整花了九天的时间,他们终于远远地看到了临近大荒最东边抚远城的伯力城,爬犁上还是多了大大小小百多张皮子,还有不少熊胆、鹿鞭啥的值钱东西。
站在国外的山头看国内,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可就这么点距离,只是宽度不到两百米的一条江阻隔,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不知为啥,吕律回秀山屯的念头,变得有些急切起来。
“休息吧,越靠近城边,周边的村庄越多,外出进山的人自然也不少,接下来这段路,咱们得更加小心,都辛苦一下,今天晚上到山里,把那些棒槌装袋,连夜折返到山里无人区,晚上要更隐秘些!”
吕律抬头看着天空白亮的太阳,感觉有些难受,眼睛止不住地流泪。
“你的眼睛感觉怎样?”雷蒙关切地问。
“还是老样子,这是得了雪盲症了!”
现在吕律已经能完全肯定自己眼睛上出现的问题。
就在前天,他的眼睛,眼帘开始变得红肿,眼白上布满血丝,总感觉眼睛里有异物,还有些难受。
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因为睡眠不足的原因导致,为此,张韶峰等人甚至都不用他守夜,让他能好好睡上一觉,结果,两天下来,还是没有丝毫缓解。
而且情况还在加剧,他现在看到雪地,都觉得刺眼,忍不住地流眼泪,特别怕光。
他不得不找了纱布绷带,把自己眼睛给遮起来。
雪盲症,是一种急性光源性眼病,主要因强烈的阳光通过雪地反射,经过晶体的聚焦到达视网膜黄斑部,造成组织的热灼而致视力下降。说白了就是太阳和雪地折射的紫外线伤到眼睛了,一般都在二十四小时就能恢复,而且没有后遗症,并不会导致失明。
只是,这像是眼睛像进了沙子一样,睁不开眼睛,眼泪哗啦流的感觉,实在是痛苦。
这也是为什么滑雪的时候,要带上眼镜的原因。
大荒里冬季漫长,数个月的大雪覆盖,到处白茫茫的一片,主色调就只是单调的黑白两色。
和别的地方一样,这也不是天天下雪,更多的时候是晴朗无云的天气,太阳没啥温度,但却非常的明亮,加上雪地的折射,总是亮堂堂的,经常在户外活动的人,其实有不少人得过雪盲症。
尤其对于猎人来说,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无论是发现猎物还是用枪,都靠的是眼睛。
而吕律的眼睛,在几人中,视力是最好的,他这两天,一直在强撑着,情况一直不见好转。
“不用担心……不大个事儿!”吕律笑着安慰。
“不担心不行啊,少了你这双眼睛,那损失可不小……行了,休息吧,这样也挺好,白天睡觉,晚上活动,光线弱一些,说不定到了明天,你的眼睛就好起来了!”张韶峰笑道。
几人当即做出决定,开始搭建撮罗子,也不用吕律干啥,先是拢了火,让他烤着。
撮罗子搭起来,几人将柴火移到撮罗子里面,吃过些水煮冻饺后,留下赵永柯值守,其余人就围在火边躺着休息。
被赵永柯叫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变得昏暗。
没有那刺眼的雪地光芒,吕律也得以解下蒙在眼睛上的纱布,眼睛感觉舒服了不少。
烤了几个粘豆包吃过,几人很有默契地钻出撮罗子,然后开始收捡行李装到爬犁上,默不作声地赶着朝伯力城北边的山里走去。
上次到老爷岭抬棒槌,他们往山洞里送了四次棒槌,都特别注意这周边的地形地貌,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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