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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獭,是松鼠科中体型最大的一种,大伙比较熟悉的是它另一个称呼——土拨鼠。
当然也有叫哈拉的,在内蒙被牧民叫做塔尔巴干,各地有各地的叫法,在大荒里也有,数量要少很多,远没有草原上的多。
“还是清朝的时候,旱獭的皮毛就如同现如今的‘貂皮’一般,是一种十分流行且象征‘高贵’身份的毛皮,通过鞣制加工后,成色堪比市场上一向盛行的貂皮,因此,旱獭皮毛成为市场上非常受追捧的商品。
知道当时一张旱獭皮毛能卖到多少钱吗?”
吕律看着几人,微笑着问。
因为在大荒里比较少见一些,张韶峰是第一次见,有些发懵,但同时又充满好奇:“多少?”
“当时,大多数皮毛是卖往老毛子那边,当时能卖到一卢布还多的钱,而你们要知道,当时的一卢布,相当于一两银子,很值钱了。”
卢布在当时比美刀还坚挺,这些年却是有些不太行了,贬值在往后的日子里,越来越厉害。
吕律一边说着一边往雪屋里走,几人也跟着钻了进去。
“那时候的一两银子……确实很值钱。”梁康波点了点头:“可是,收购站也有收购啊,咋就不要呢?”
“收购站确实收购,而且收购价格也不低,在草原上,捕捉起来也很容易,找到一个洞穴,就能弄到好几只,向阳坡面上不少,这玩意儿打洞厉害,骑马都得小心些,特别容易伤到马脚。可这事儿……”
吕律摇摇头:“满洲里当初爆发过鼠疫,然后席卷大荒,死了很多人。这鼠疫并不是家里的老鼠之类的东西引发,而引发这东西的,就是旱獭。
因为这玩意儿价值高,促使东北和老毛子那边的地方官员和商人为了牟利而雇佣猎人大量捕杀旱獭,甚至许多没经验的人从内地闯关东到东北加入捕猎旱獭的行列中。
当初满洲里还只是个偏僻的小地方,但每年都会有上万的猎人汇集到满洲里捕捉旱獭,满洲里也就变得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
但是,这其中有很多没有丝毫打猎经验的人,他们分不清哪些旱獭是好的,哪些旱獭是病的,打到的旱獭成堆地摆放,有的人就在腐臭的旱獭皮毛上睡觉,没吃的,直接吃旱獭肉,一场前所未有的鼠疫就此爆发。”
早年见过这种惨象的人到了现在,估计很多人都已经无了,毕竟是七八十年前的事情了。
过了那么多年,很多东西已经淡忘。
但吕律觉得,这仍然是非常需要警惕的事情,毕竟哪怕到了后世,这病的致死率都还是很高的,就更别说现在了。
就吕律所知,鹰酱那边,有一段时间就非常流行用旱獭当宠物,一只旱獭就能卖到两百美刀,但突然有一天人们发现,旱獭在他们那边,一下子就没什么人饲养了,原因自然不用多说。
而吕律上辈子看过不少短视频,国内不少人似乎又开始对这种被认为很“萌”的旱獭开始变得喜爱,有不少人在养,还有不少人到处投喂,近距离接触,各种摆拍,吕律当时也觉得有意思,可是随手一查资料,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们似乎忘了,至今医生所用的那种里层包裹着药棉的口罩,就是在那场鼠疫中发明出来的。
“这事儿,以前听老辈人提过一些!”
梁康波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是挺严重的,只是我一直以为是老鼠。这旱獭我偶尔也打到过,看着肥肥壮壮,还吃过,味道还不错。没想到是这玩意儿。”
他有些心有余悸。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这场鼠疫是从老毛子那边爆发的,只是人家那边地广人稀,出现情况,很快就控制住了,流传到咱们这边就不一样了,那叫一个严重。”
吕律也叹了口气:“但话又说回来,在更早的时候也出现过,在清朝中前期的时候,东北被称为满人的龙兴之地,那时候没什么汉人移居东北,当时的就有过不少病症。
只是,在大荒里当时也是地多人少,而且,生活在里边的人有自己的一套方法避免感染鼠疫的危险。
比如,对旱獭只能射杀,不能设陷阱捕获。
看到某个旱獭活动懒散要避免与之接触。如果看到附近的土拨鼠群出现生病迹象,人们都直接拆掉帐篷搬到其它地方。
他们都知道如果违背祖宗的传统,会受到上天的惩罚。但正是这样的传统,却非常合理,因为有效降低了被感染的概率,即使偶尔有人中招了,也被认为是邪物附身,他们有着自己的传统应对方法。
可是闯关东的人可不管这些,为了高效抓捕,设置大量陷阱,无论是活蹦乱跳的还是病怏怏的,一律进行捕杀,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有些被认为是迷信的东西,其实也有着自身的道理,不遵守,还真的会有灾祸。
总之,尽管这东西还有收购,但我还是不建议打。最起码,我不会分辨这玩意儿什么是有病的,什么是没病的,万一带回去了,无论是对家人,还是屯子里的人,是真的不好。”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打!”雷蒙沉声说道。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点头,张韶峰更是提着挂在火堆上的锑锅跑了出去,将锅里煮着的肉全都给倒掉,用雪将手擦了又擦,顺便也用雪将锅好好擦上一遍,这才回来冲着几人尴尬地笑笑:“我都煮上了……今天吃饭可能会晚一些。”
“没事儿,烧点开水,好好洗一下,慢点就慢点!”吕律笑道。
事情引起重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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