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回搬运干燥的树墩子,这一看就知道是晚上用来在帐篷里取暖用的,都已经用油锯锯回来十多段了。
帐篷前,大堆柴火烧得噼里啪啦,上面木杈子上挂着的锑锅里,热气喷涌,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子香味儿。
吕律从大葱身上跳下来,首先就去将火上的锑锅锅盖揭开看了下,好家伙,锅里正煮着蘑菇和笨鸡肉块呢。
进山的时候,吕律只带了些粘豆包,却没想到他们两个还会专门带这些东西进山。
他不由笑了起来,看着一前一后抱着木墩回来的张韶峰和陈秀清问道:“这是你们谁带来的啊?”
“是峰哥带来的,我只是带了些粘豆包!”陈秀清笑道:“刚刚我还在考虑是不是去转着打点跳猫、野鸡啥的回来,还没动身呢,就见峰哥直接用锑锅把鸡肉煮上了,还是在家里边炸过的,另外啊,峰哥还带了一壶包谷酒过来,我之前尝了一口,那酒劲老大了,喝着舒坦。”
“山里有的是野物,还怕没肉吃啊?”
吕律冲着张韶峰说道:“下次没必要带肉了……不过,酒挺好,时不时喝上一点,暖暖身也不错。清子,喝酒得适量,这是在山里,可别贪酒把自己喝醉了。”
对于喝酒这一点,吕律对大荒里的人向来佩服,大概是因为太冷的缘故,别说男人,就连老娘们,都有不少人堪称海量。
而且,他们喝的酒度数特别高,尤其是一些私人酿制的苞米酒之类,在吕律喝过后,感觉都快能赶上酒精了,那入口后火烧火燎的感觉,一般人受不了。
不过,闷上一大口,缓过那口劲来,晚上睡着也确实舒服。
“我也觉得,以你们俩的本事儿,在山里吃肉是很简单的事儿,但月佳依然坚持让我带来,她说,这也是她的一点心意……喏,口袋里还有两个宰杀打理好的!”
张韶峰说着,指了指帐篷门口放着的蛇皮口袋。
吕律过去看了一下,可不是,里面两只肥壮的大母鸡,还用报纸好好地包着。
张韶峰这么一说,吕律也大概明白是啥意思了,大概是吴月佳觉得张韶峰一个不会打猎的人跟着吕律和陈秀清进山,还一下子分那么些东西,有些过意不去。
“峰哥,以后可别让嫂子这么弄了,真没必要!”吕律笑道:“要每次都这样,再多的鸡也不够杀!”
张韶峰点点头:“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客气……对了,情况看得咋样?有没有熊瞎子?”
“有,那树仓子和石头仓子里边都有熊瞎子。”吕律笑道。
“两头熊瞎子……”
陈秀清和张韶峰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打窝子养熊的法子确实不赖。明天,咱们起早些,先到周边山上设置陷阱,然后回来打熊瞎子,事情顺利的话,不用多长时间就能打下来,等到了晚点去巡查一下这些陷阱,说不定还有收获。”
“嗯呐!”
两人纷纷点头,都显得很兴奋。
一次就两头熊瞎子啊,换成是别人,多少天碰不到一头。
当然,两人都清楚,这是吕律提前做了不少准备的原因,不然,那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两人觉得厉害,吕律却觉得真不算啥。
就吕律所知,在长白山那边,他就知道有一条熊瞎子沟,有厉害的猎手曾经半个月时间里,就在熊瞎子沟和周边的山林里,打了十六头熊瞎子,那才是真厉害。
自己这打窝子,运气好,引来两只适合熊瞎子入住冬眠的仓子,根本算不了啥?
不过,想到长白山的熊瞎子沟,吕律心里边倒是动念了,细细回想一下,倒也觉得,有机会往那片凶险之地跑一趟。
对,正因为熊瞎子活动频繁,那片地儿才变得凶险,普通猎人轻易不敢踏入,在里边出事儿的人太多,凶名赫赫。
想到熊瞎子沟,吕律也记起,好像在南岔那边,也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打熊瞎子沟!
这样的命名,在大荒里很常见,就像以虎命名的地方,通常都曾出现过大爪子,或是直接就是大爪子盘踞的地方一样。
打熊瞎子沟,这样的地方,必然是熊瞎子经常出没的地方,而且,距离也不是特别远,吕律觉得,等把自己探查过的这些地方都打过一遍后,往那样的地方走一趟也不错。
至于小兴安岭深处,吕律就不打算进去了。
到了冬季,这是打红围的最好季节,外边定居的鄂伦春猎手,纷纷带上撮罗子进山,那猎手不少,他们可是有专门的猎民村的。
除了猎民村的人,还有很多鄂伦春人也会进入,开始了定居生活,可不代表放弃狩猎了。
反倒是吕律选定的这些地方,在深山边缘。外山屯子里的人除了高明猎手,很少有人踏足,而嘉荫那边过来的鄂伦春猎人,短时间内也不会抵达,正是一片清静之地。
从赵团青父子进山八天,所得收获远远比不上吕律他们这一点就能看出。
晚上吃过饭后,不用吕律多说,陈秀清和张韶峰学着吕律之前用木墩钻孔烧火取暖的法子,在帐篷里放上四个中心燃烧着的木墩子,三人各自喝了口烈酒,早早休息,闲聊的时候,吕律给两人讲了端熊仓子的法子和注意事项,然后各自安睡,静等天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