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大炕,每个大炕能躺下二十多个人,在炕与炕之间的地上,搁着几条长板凳,还有个脸盆架子,放着几个脸盆、几块肥皂(胰子)和几条毛巾,就是这大通铺的陈设了。
那时候条件比现在差了不少,没那么多讲究,有个热炕头睡睡就算不错了。
吕律领着陈秀玉直接进了院子,院子里不见啥车马,应该是没啥人。
想想也是,这才下午刚过没多久,还没啥人,通常早上出行的人和傍晚的时候来的人会多一些。
听到外面的声响,里面有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钻了出来,见有客人进来,快步迎了过来。
可刚到面前,突然听到前面元宝和几条狗崽的凶声,她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止住脚步,一边堤防着几条狗子,一边笑着问道:“你们这是打尖啊还是住店?”
打尖,打发舌头尖的意思,就是吃饭。
这是京津一带的常用的口语。
事实上,不少地方用这词,尤其是开大车店的。
“就这天气,明显是走不了了!”吕律笑道。
“那你们是住大通铺还是单间!”女人继续问道。
“当然是单间!”
开玩笑,领着媳妇儿跑大通铺上跟一群大老爷们挤一块,那怎么行!
吕律本就是过来看看,如果有单间,入住没啥问题,如果还只是大通铺,那就只能另选它处了。
起初的时候,大车店并没有男女分开,大家都睡一条大炕。考虑到男女有别,也顶多是把女客安置在角落里,讲究点的话给拉个帘子,再多加个尿盆。
不过,这是起初的时候,这都过了多少年了,还没点改变,那还混个啥。
吕律在看到这两排板夹泥房子的时候就知道没问题了。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人为了省钱,领着女客住大通铺的。
女人笑了笑,目光在吕律和陈秀玉身上扫视:“你们这是要一间还是两间?”
“一间!”
有着证明,不怕说不清楚,吕律回答得很果断:“另外,给我们这两匹马喂点好料,狗也多熬些苞米面过来喂饱。”
得明天看天气能不能赶路,但今天,两匹马和六条狗都可以喂饱了。
女人点点头,衡量了一下:“得给我一块五毛钱!”
吕律从怀里内袋中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块五毛钱递给女人。
女人接过后,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转身问道:“要不要行头(铺盖)?”
大车店里始终比不了正规的旅社或是招待所,里面除了大炕,可没啥铺盖。
过往的,大都是些车老板子和出远门的旅人,不富裕的年代,出门在外,尽管这些铺盖出钱租用一套也花不了多少钱,但大都还是舍不得。
天冷的时候,大都穿的很厚,大车店的大炕又烧得火热,他们通常把外衣脱下来往身上一搭,蜷缩着,凑合过一宿得了。
“我们自己带了!”
主要是,那些铺盖,吕律也曾租用过,说实话,用过的感受一言难尽。
不多时,那女人取了一串钥匙过来:“这些房子,里面都差不多,你们选哪间?”
吕律看了,就选了马匹正对着的那间。
女人将房门打开,吕律进去看了一眼,大概就七八平米的样子,大炕在里边,建造的时候,大炕应该也是通间的,只是加了隔墙而已。
炕上放了炕席,打理得还算干净。
吕律也就放心地解下马背上的帐篷,搬进屋子,陈秀玉则取下铺盖跟着进来。
“要吃饭的话,到里面大通铺,有几张桌子吃饭,想吃什么可以跟店里说,只要店里有的,都能做!”那女人看了看,转身进了大通铺里边。
将元宝它们叫了进来,几条狗进来后,一个个很快到一旁趴着休息去了。
吕律将房门关上,将窗户打开条缝隙。
这样,哪怕是躺在炕上,也能通过这缝隙看见外面进出的人。
又过了十数分钟后,天空变得越发阴沉,雨点也跟着大了起来。
没过多长时间,大车店里的女掌柜送来了些苞米喂马,还端了一盆熬好的苞米面给吕律喂狗。
眼看天色渐晚,这雨始终没有歇下来的意思,吕律跑去找了大车店的女掌柜,见店里有新鲜的苞米烙饼,吕律买了一些回来,填饱肚子后,早早在炕上躺下。
眼看天色渐晚,这时候才有人赶着马车进来。
断断续续地,天黑很久了,都还有人来,而整个大车店,也逐渐变得热闹。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敲响。
吕律打开门一看,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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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