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匹鄂伦春马。
马也跟狗一样,越上年纪越有灵性,跟主人越处越亲。
吕律甚至见过赵团青骑着这匹马跳踏塔头——沼泽中生长的草墩子,轻松而过,还见过赵团青骑着它走独木桥。
他还听过赵团青说过,他这匹马,在冬天雪深下陡坡的时候,还能像狗蹲坐一样,顺着雪坡往下滑。冬天雪天放养,能自己趴雪采草,吃雪解渴。
别看着个头不大,却是在这山林里行走的好马。
种种好处说下来,似乎并不比吕律的追风差,早在买马的时候,吕律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也买一匹鄂伦春马。
可惜,这些马也是鄂伦春人自己常年培育出来的,区上的集市上可不容易看到。
鄂伦春人一开始的时候,那是以驯鹿为驭使工具的,只是到了兴安岭,这地方没驯鹿,就即使弄来驯鹿,在这里也不太适应,而且,到了这年头,驯鹿也已经越来越少,他们才选择培养了鄂伦春马作为替代,却也成就一个极好的品种。
那怕在后世,用于穿山护林,也是极好的帮手。
当然了,吕律现在的三河马追风,也不比鄂伦春马差,速度上更具优势。
重新回到有车辙的地方,三人骑着马一路奔行。
吕律看着在前边的赵团青,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这是个已经完全适应山里生活的人,就像他自己说的,找个地方安顿,反倒觉得浑身不舒服,回到山林,全身自在。
一人,一马,一枪,一狗!
很简单的配制,却也是心里的所有,那是一种融入这山林的自由味道。
看着赵团青,吕律忽然明白,为什么鄂伦春人既被称作北山野人,又被叫做森林之神的意思。
因为,活跃在这山里,他们就是野性和人性的结合,就是这山的魂。
大半个小时后,三人翻过几道山梁,在一条小河边平坦的河滩草地上,看到了两个仙人柱。
有个年轻的鄂伦春女人,正在河边洗着采回来的蘑菇和山野菜,还有两个小孩在草地上追逐着翩翩飞舞的蝴蝶。
听到林中响动,女人警觉地起身回望,就连两个小孩也停下脚步。
“阿玛!”
女人在看到赵团青的时候,迎了过来。
阿玛是他们对父辈的称呼,这点跟满族人差不多。
赵团青冲她笑着点点头,翻身下马,将马放到草地上吃草,冲着女人介绍紧跟着下马的吕律和陈秀清:“这两位是我尊贵的客人,吕律和陈秀清,吕律,就是我在燕窝岛受伤那一次,照顾我的小兄弟,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说完后,他又转身对着吕律介绍这女人:“这是我的儿媳乌娜堪!”
吕律打量着女人,看上去相貌平平,但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在赵团青介绍后,吕律笑着冲他打招呼:“嫂子好!”
陈秀清也赶忙跟着问了声好。
乌娜堪冲着两人微微行礼,转头看着吕律:“阿玛经常跟我们说起你,还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再去一次燕窝岛,看看有没可能再看到你,他总跟我们说,希望再见你一次。”
这种话,由乌娜堪说出来,吕律才知道,赵团青也在一直惦记着自己,一伸手,又给了赵团青一个拥抱:“老爹,咱们终于再见面了。”
“是啊,终于见上了!”赵团青也满是感慨
在两人松开后,赵团青又将在一旁好奇看着吕律和陈秀清的两个小孩拉了过来:“这是我的孙子突母哈,汉名叫赵逸,这个是我的孙女依摸线,汉名叫赵茹,快叫两位叔叔。”
两小孩乖巧地冲着两人叫叔叔。
吕律笑着伸手揉了揉两个小孩的脑袋:“叔叔这次来的匆忙,下次再来的时候,给你们带好吃的糖果。”
两个小孩一听,更是高兴了,叫得更欢了。
鄂伦春人取名字比较随意,不论取什么名字,都不带姓氏,即只有名字不冠姓。
在鄂伦春人看来,名和姓没什么必然联系,姓属于氏族,名字才是自己的。
就比如,他们会根据孩子的某一个特征取名字,赵逸就是这样,突母哈的意思就是后脑勺、脑门大。
还会在名字中寄托美好祝愿,赵茹的鄂伦春名依摸线,意思是油汪汪、美好生活的意思。
两人的名字,赵团青早在几年前和吕律熟识,唠嗑的时候跟吕律说过。那时候,他们才一两岁的样子。
不过,尽管如此,赵团青和他儿子赵永柯,以及两个小孩,都用上了汉名,还是有很大程度的汉化了。
却听赵团青转身问乌娜堪:“永柯呢,还没回来?”
“回来过一次,又出去了,说是家里缺肉,去打只狍子!”乌娜堪微笑道。
一听这话,找屯亲顿时笑了起来:“狍子好,正好招待我的好朋友,小吕,晚上咱们好好喝上一杯!”
吕律当即笑着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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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