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常沉吟一番,问道:“王道友,上面下令将乌衣巷中的租户迁到别处,那似我们那种购置了宅院的呢?也要迁走吗?”
“那倒不用…”
王姓修士见他那般姿态,还以为他在担心自家也会被迁走,当下笑着宽慰道:“纪道友无需多虑,迁走的是租户,已经购置了的宅院就是住户自己的资产了,不在迁走的范围。”
“哦~”
纪伯常故作恍然之态的点点头,拱手笑道:“多谢王道友解惑。”
“算不得什么。”
王姓修士见他态度谦逊有礼,似是也想到了什么是,当下看了看四周,这才轻声提醒道:“不过纪道友最好让百宝阁给你换处住宅。”
“换处住宅?”
纪伯常闻言微微一愣,眉头微蹙的问道:“乌衣巷有何变故?”
“这个……”
王姓修士只是笑着摆摆手,含糊其辞的嘀咕道:“不好说,不好说~”
“……”
纪伯常见其说话时的神态,似是有什么隐情不好开口,当下心有所悟的笑了笑。
“是纪某冒昧了~”
他说着在储物袋上轻抚而过,手中便多了个小玉瓶,然后‘一不留心’的就落在了那王姓修士的兜中…
“这这…王某不是那个意思~”
那王姓修士嘴上说着‘不是那个意思’,手却将撑起的兜口抚平了。
他瞥了瞥四周,确认周边无闲杂人等,这才轻声解释道:“纪道友,最近一段时间啊,这乌衣巷里已经死了好几个散修了。”
“嗯?”
纪伯常闻言呼吸一滞,满是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乌衣巷在坊市深处,怎地也会出人命?”
“他们不是在坊市中丢的性命,而是出门在外遇到邪修了…”
“纪某最近在家中闭关,未曾出门,不知其故,还望王道友说道说道此间之事。”
“其实倒也没什么…”
那王姓修士咋舌几声,说道:“就是最近一段时间,坊市外面的邪修猖狂无度,坊市中有好些个散修在外遇了难。
而这些遇难的散修中,有好几户都出自这乌衣巷中,像是被人盯上了似的,很是怪异。”
他见纪伯常面色凝重,当下话锋一转的笑道:“纪道友你无需多虑,或许那只是巧合也说不定…”
“呵呵呵呵~”
纪伯常哪还听不出他话外之意,当下笑着附和道:“每年在坊市外遇难的散修不计其数,有几户出自乌衣巷也不足为奇~”
“是极是极~”
王姓修士见他这么上路子,当下也笑着打哈哈:“方才那些只是我随口一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理当如此!”
纪伯常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摸出一个玉瓶‘不小心’的落在他兜里。
随后才目光微动的问道:“王道友,你可知咱们乌衣巷是哪几家散修死在了邪修手中,都是街坊,纪某也好悼念一二。”
“这事我本不该多嘴的,但纪道友也不是外人…”
那王姓修士满面红光的咋舌一声,抚了抚兜口后轻声说道:“就最近一段时间,乌衣巷好像有四户人家在外遇了难…
分别是巷尾第九户家的谭自勇、巷中第二十一户的史贤波、巷中第二十三户的仇荣涛、巷头第三户家的邵仁斌。”
“……”
纪伯常闻言瞳孔一缩…
他在乌衣巷住了这么些年,不说有多熟悉,却也知道这四人家中都有子嗣,而且子嗣的年纪还都与小安安相仿,儿时他们没少在一块打闹!
譬如前些年被小安安抓破脸的,便是那谭自勇家中的子嗣…
只是后来小安安年岁渐长,又被自己送去白云书院了,和他们的接触便少了很多…
如今,这些人却都死在了坊市外!
纪伯常想到小安安身具通灵道体被带入仙霞山修行之事,再联想到邱有容与冯云秋所言种种,心中顿时明悟了几分…
散修在坊市中讨生活,看似与仙霞山这等仙门大宗无甚关系,实则身家性命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假如…
假如自己不是小安安的叔叔,只是个与小安安相熟的陌生人,那是不是也会‘意外’的死于坊市外的邪修之手?
想到此处,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对修行界的残酷认知更加清晰了几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