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宣传的口径,就说清君侧!”
“当然,我们会留给熊午良一条退路——只要他肯放弃楚国的一切权力和封地,我们可以放他逃去齐国。”
众人连连点头。
虽然昭雎和景充与熊午良有深仇大恨,但好歹还保留了理智。
给熊午良一条退路——还留在郢都的一众家族领袖,也都能捡回一条命。
也用不着把楚国打得山河破碎。
皆大欢喜!
老贵族们喜笑颜开,似乎已经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突然,有人弱弱地说道:“若是芈良小儿不识抬举,悍然要顽抗到底……他必定斗不过我们老贵族的联盟,可在座的各位,恐怕也都活不到胜利的那一天了……”
沉默。
良久之后,景充豁然起身,冷笑着道:“这位同僚,莫非你怕死不成?”
作为老贵族,颜面比一切都重要……就算真的怕死,也万万不能当众承认。于是方才说话的那人涨红了脸,连连摇头。
景充冷哼一声:“我等诛杀熊贼,非为一己之私利!”
“乃是为天下也!”
“退一万步来说——若能牺牲自己一条性命,为后世子孙保住偌大家业,那是值得的!纵然将楚国打个天翻地覆、让几十万人陪葬,也是值得的!”
“何况……”景充想要抚须一笑,但手摸到下巴才发现自己已经没了胡子,只能尴尬地挠了挠下巴,继续说道:“哼,众所周知——芈良小儿最怕死了!”
“他必定不敢与我等决战!”
“哇咔咔咔……”
原本还紧张的气氛舒缓起来了。
对啊!
怎么忘了这一茬!
熊午良那个贵族之耻,是公认的贪生怕死!
据说他在行军打仗的时候,躲在城头,连脑袋都不敢露,只敢探出一只眼睛来观察敌情。
这么怕死的怂比,见到大事不妙,只会仓皇保命!
到时候,老贵族们再给他送上一条可以润去齐国的退路……他千恩万谢怕是都来不及呢!
……
“事成之后,熊午良的部曲,由屈景昭三氏协商瓜分!”昭雎笑吟吟地,开始了最后的动员——
“至于曲阳商坊、平阿商港……在座的各位,人人有份!”
“听说那厮在琅琊也在搞些莫名其妙的建设,到时候也都是我们滴!”
“诛杀熊贼!匡扶大楚!”
……
翌日清晨。
楚王芈横恳切地与当日值守宫门的曲阳新军百夫长攀谈良久,最后真诚地提出了‘想见见曲阳侯’的想法。
芈横是这么说的:“……曲阳侯国之栋梁,不逊于叔父熊威……先王看重的柱国大臣……大楚军神……”
“寡人即位以来,却不知任用贤能,反而屡屡与王弟产生误会……昨夜梦中,先王厉声训斥寡人,孤愧不能当……如今幡然醒悟,自觉对不起王弟啊!”
“今后,大楚还要依仗王弟。”
“请您代寡人,向曲阳侯传递歉意……如果王弟愿意原谅寡人,为兄要在宫中亲自接见,当面向王弟请罪!”
值守宫门的百夫长被绕得晕头转向……作为曲阳子弟兵的一员,他一向看不起这个嫉贤妒能的大王,但——今天这厮迷途知返,倒要向自家君侯抛去橄榄枝了?
百夫长当然知道这种事儿不是自己能回绝的,于是赶忙向下属部署好宫门防务,立刻拔腿奔向曲阳侯府……
……
(耶!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