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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冷汗如雨般渗出额头,他不敢,也不愿去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在扬州为官时,那一桩桩、一件件人间惨相却争先恐后的从他脑子里面迸将出来,令他胆寒。
手脚齐根断裂的乞丐在街道上哀嚎三日而亡,父母被要债人活活打死强拉去妓馆的少女,为了一口饱饭参与帮派斗殴被捅数刀的汉子,临死前还在惦记着家里的浑家跟儿子几天没吃饭了。
扬州这个地方好。
好就好在它吃人从来都是明目张胆,毫不掩饰那股子上层人士与身俱来的原始恶意。
汴梁毕竟是天子脚下,众多权贵们每天口头开展辩论大赛,赛后互相真人切磋一下,没人有心思关注平民生活的怎么样。
不过没人关心就是最大的关心,这意味着权贵们依靠来自全国各地的滋养就已经足够喂饱自己的钱袋子,不需要也没有心思惦记着百姓们那点微薄的收入。
兼并土地这种事在汴梁向来极少发生,开封府尹要处理的有关土地的案子通常只有田坎纠纷。
然而在这座世上最繁华的城市之外,在那些同僚的治理之地上,还有一大批人上人需要疯狂的掠夺一切自己目所能及的资源,来保证自己的壮大,不被人所吞并。
卖儿卖女的老夫妇他见得多了,携家带口逃灾,儿女全卖于人家为奴,希冀能来年能够再回去老家扎根种田,最后冻死在扬州城根下。
得罪的地主豪绅被人轻飘飘一句加税就搞到家破人亡,逃进深山当野人被土匪剜了心肝,身家劫掠一空的。
只因生的貌美了些,就被里正或小吏使点手段强夺为妾,玩耍两三年腻味了,又打发卖给妓馆换银钱下酒的。
公孙策跟随着包拯途径各地为官,目视这些人间惨剧从一开始的令他发怒,生气。
到后来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困顿。
再到现在,麻木,僵硬。
每一个贵人的脚底根下,都埋着十条以上的人命。
他曾经在吃茶时,调笑着跟自己夫人讲了这番话,却得来夫人一句诧异的疑问:“老爷,那我们脚下岂不是已埋了二十具白骨不成?”
公孙策当即失色,脸上笑容逐渐僵硬。
夫人见了,以为惹他生怒,连忙拍嘴道:“不谈这个了,怪吓人的……老爷真坏,故意弄些东西来吓唬奴家。”
他花了数十日来接受自己也是贵人的事实,终于又振作起来,发誓要追随包公扫清这世上的魑魅魍魉,还百姓一个青天白日。
就当,是为了那二十具被埋在他脚下的白骨而忏悔吧。
包拯的一句讦问使公孙策难以违逆本心的回答他眼下百姓都安居乐业,生活蒸蒸日上。
他终于可以尝试着理解到一点包拯现在心头所想,沉吟片刻后道:“那刘公那边……?”
包拯摇摇头:“老夫会亲自与刘公会晤一面,跟他谈一谈日后的打算。并且还会与他推衍一番这长生教的出现是否会如老夫预料那样,以一种无法逆转的大势快速席卷而来,将世上一切仍然顽固的余孽通通击碎!”
“在这之前,老夫要想办法跟这位仙尊的人间执教道子先见一面,听一听他的想法。”
“如果改变自身的出现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了。那么,老夫还想试试能不能插手一番,尽可能让这改变更加美好一些,而不是仓皇一变,随之破碎。”
“既然这位真仙的使命是要渡人过劫,想必亦不会拒绝,让百姓过得好一些……”
……
“包拯要见我?”
静室中,正在全力运转大周天功法,吐纳灵机,以求突破的张玉清忽听闻有道人通报,那位家喻户晓的包公想要与自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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