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她,正经道:“企州这两天下大雪,伴随大风,不合适出门,你在屋里好好待着,两天后雪停了再外出拍摄。”
孟子衿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他点头道:“嗯,我知道。”
“孟宝贝。”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又戛然而止,叹了一口气,沉着声,“注意安全。”
她离开一个多月,宋云深每次说得最多就是问她想不想他,然后就是这一句“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
包含了思念,包含了担心,包含了对她的爱意。
“好,我会的。”孟子衿瓮声,心里实在想她而促使鼻尖泛起涩意。
“别出门。”宋云深重复。
企州经常遭遇暴风雪,几乎每年都会存在雪天事故,宋云深在知道孟子衿去了企州之后没有一刻是放得下心的。
“知道啦。”孟子衿开始调侃他啰嗦,像她爸。
挂了视频后,孟子衿点开天气详情,轻叹一声,没一会儿就酝酿了睡意。
来了企州之后,睡眠质量简直是以前的两倍。
再醒来的时候是傍晚五点多,雪没有停,昏昏沉沉的白灰色笼罩大地,孟子衿打算下楼吃点东西,刚走到楼梯口,便能听见一楼餐厅传来的细细哭声。
夹杂着焦急与愤怒。
下了楼,孟子衿瞧见民宿里的人大部分都在,于是抬起脚步走过去看一眼。
哭的人竟然小男孩的母亲。
“发生什么事儿了?”孟子衿问了旁边同样抱着自己家小孩的女人。
她眼尾也沾着湿润,语气里夹杂着后怕与惊恐,“这帮孩子下午的时候还一起在院子玩儿,后面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也没多留意,一直到刚才,我家儿子哭着跑回来说全部找不见人了。”
一下午的时间,丢了孩子的家长以及住在民宿的好心人都在找孩子,所幸这帮孩子没跑远,最后在山洞里被找到。
只是唯独没有那个叫做幺幺的小男孩的身影。
“好端端的你们玩什么捉迷藏,你们把我家幺幺藏哪里去了!”幺幺母亲痛哭流涕,在找不到幺幺踪迹后已经连续审问了这帮孩子许久。
“什么叫我们家孩子藏的?还不是你家幺幺提议的玩捉迷藏,要不然也不会出事,好在老李儿子回来报信,要不然丢的就不止你家孩子!你们俩夫妻乐得清闲,来这五天了,你们什么时候管过孩子,幺幺胆子大,说不准就是赌气躲起来了!”另一个孩子母亲还处在有惊无险的状态中,听到要幺幺母亲责怪的话时便忍不住生气。
“行了,现在吵这些有什么用,趁现在还没天黑,大家赶紧帮忙把孩子找回来啊!”一个男人插话,揣着兜踏出院子。
孟子衿怔愣半秒,反应过来是幺幺不见了,有些失神。
“幺幺不是戴着电话手表吗?”孟子衿在即将跟着众人踏出院子时忽然想到这回事。
“没有用,打不通,不知道是没有信号还是手表没电了。”幺幺父亲对孟子衿有些印象,忙问道,“幺幺这孩子挺喜欢你,他中午吃完饭之后有没有去找过你?”
孟子衿摇头:“未曾。”
想到什么,孟子衿欲言又止。
算了,现在不是责怪人的时候,关键还得先把人找回来。
一行人踏着雪在各处寻找,敲门问人,挨家挨户地搜寻。
这是个旅游开发区,因为背靠清湖雪山而出名,雪景可观,是不少外地人到企州必打卡的地点之一。
雪越下越大,天色渐暗,孟子衿哈着气,长了冻疮的手在手套里一阵发痒。
“奶奶,请问您看到一位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吗?大概有这么高,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孟子衿走到巷口最后一户人家里,见里头坐着个老奶奶,便站在门口探头进去问。
老奶奶有点耳背,没完全听清孟子衿说的话,于是让她再重复说了一遍。
听到是小孩不见了,老奶奶惊恐一下,赶紧道:“什么缺心眼的家长竟然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赶紧报警吧,趁现在天没完全黑,不然这孩子被埋在雪地里都不知道!”
她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过先例。
孟子衿想到那句“埋在雪地里”不由得一阵心悸,忙抓着老奶奶的手追问:“奶奶,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老奶奶走出来,指了指屋子背后的雪山,“这是清湖雪山,企州最寒冷的地方,这天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雪了,天气预报都说会有暴雪天气来临,你们在哪弄丢孩子不好,偏偏在清湖雪山这地儿,说不准那孩子已经遇难了。”
“你!”孟子衿脸色一变,被老奶奶这话气到,咬着唇不打算跟她再浪费时间废话,小跑着继续往下一个搜寻地。
“幺幺!你在哪里?”
“幺幺——”
民宿里的人几乎都出动了,幺幺父亲也在刚才拨通了救助电话,当地警察没一会儿也赶来加入队伍之中。
“暴雪时分,这座雪山又要吃人了。”
孟子衿挨家挨户寻找,再一次听到有关于类似那位老奶奶说的话。
下意识地,她呼吸缩紧,心脏莫名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