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枕在她脑袋下,另一只紧紧环抱着她,“我小时候,父母也如你父母一般恩爱,高三那年,我父亲有了外遇时,我怎么也不愿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终究背叛了我母亲。”
“那是高三最后一个学期,三月初,企州连续下了七天七夜的大雪,终于雪停之时,我母亲心怀绝望,独自一人登了企州山,那是她与我父亲定情之处。”
“其实她很早就发现了我父亲有外遇,只是为了我而隐忍,她登企州山那天还因为怕我担心而给我发了微信,我不放心,便请假出来去找她。”
“可是快要登顶时,我和一众游客被拦在了警戒线外,工作人员说企州山随时有雪崩的可能,所以禁止入内,我原以为我母亲也被拦在了警戒线外,直到心里的不安隐隐上升,我拨通了她的号码。”
“她接了,她说,她在山顶,站在企州山顶睥睨整个企州,我拨开人群想要冲破警戒线的时候,看到一个身影从山顶跑下,耳边,是她来不及挂掉电话时急促的风声与喘气声。”
听到这的时候,孟子衿已经呼吸困难,她感受到宋云深在颤抖,在哽咽,她控制着情绪,加深了怀抱,仔细听他往下说。
“当时,游客乱作一团,不知道谁喊出一声雪崩了,所有人都惜命地往山下跑,我站定在那,企图往前冲,却被工作人员拉着往后撤。”
“那是一场很小的雪崩,没登上山顶的游客全都相安无事,只有她,被大雪埋在了底下。”
“我……我亲眼,看着她,被大雪压在了底下。”
那一天,他没有了母亲,那一天,被大雪淹没之时,他的母亲紧紧抓着手机,说了最后一句我爱你。
说完已经湿了眼眶,宋云深身体绷直,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意,“子衿,我没有了母亲,我失去了全天下最爱我的人。”
孟子衿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难受到要窒息,难受到说不出话。
那一晚,他们紧紧相拥。
宋云深和她说了很多,一个晚上,她知道了那场雪崩对宋云深造成了什么样的阴影,知道他因为母亲的死辍学三个月,知道他后来重新振作考上了郢城大学,知道他从那之后不愿发誓绝不再踏入企州一寸土地。
她从未想过,宋云深的过去,竟是这般悲凉。
第二天两个人起得很晚,孟子衿醒的时候,宋云深还在睡,她调整了情绪,提前起来进厨房熬了小米粥。
她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娇滴滴大小姐,有过独居经验,请教过郑与与厨艺,又看过宋云深下厨这么多次,该会的不会的全都印在了脑子里。
宋云深起来时就看到这样的一个画面。
戴着围裙的小姑娘左手掀起砂锅的盖子,右手拿着汤勺轻轻搅拌,雾气溢出,她往后仰了仰,又小心翼翼凑近,舀了一勺出来尝味道。
应该是还算成功的,她尝完眯了眯眼,嘴角勾出笑意。
关了火,孟子衿放下盖子,正巧转身,跟宋云深对视上。
视线交融,两个人静默一阵,而后,孟子衿扬唇,主动朝他走去,“宋云深,十点了,你挺能睡。”
宋云深哑然,滑动着喉结,“十点?”
“嗯,你快去洗漱,我熬了红枣小米粥,甜的,很甜,吃了不会伤心。”孟子衿推着他后背将他推进卫生间,顺道将门给关上。
宋云深愣了愣,走了几步看着镜中自己,单手撑着洗手台,倏然笑出一声。
甜,确实甜。
粥甜不甜不知道,人看着就挺甜。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孟子衿已经将砂锅直接端在了餐桌上,宋云深走过去,伸手将她身后围裙的带子解开,声音清朗湿润,“我来,你休息。”
孟子衿配合地转过身,身后抵着餐桌,看着眼前的男人将她身上的围裙摘下。
宋云深没急着移开,反而往前一步将她锁在自己怀里,低头去寻一片香甜。
孟子衿没处躲,主动抬了抬下巴,没亲一会儿,被一只手搂着腰间往上抬了抬,她便整个人坐在了餐桌上。
她后仰着,两只手撑在桌上,男人攻势逐渐猛烈,她退无可退,越往后仰,越被他扯回去重新亲。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才呼吸到新鲜空气,孟子衿呼吸不稳,小口小口喘着气,羞得抓着抓宋云深胸前的衣襟。
“尝到了。”宋云深弯着腰,在她耳朵边轻轻吹气。
“什么?”孟子衿说话都是轻的。
“是很甜。”宋云深失笑。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孟子衿额头抵住他胸膛,闷闷出声,“什么啊,我说的是粥。”
“我说的是你。”宋云深将她抱下来,拉出把椅子扶着她双肩让她坐下,“好了,再不吃,粥该凉了。”
孟子衿抿唇,轻轻哼了一声。
这能怪谁,还不是你亲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