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玺书用紫泥封之,不知谁能窥见这份秘密,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邬瑾写完五对,让殷北拿走,并未搁笔,又写了一张「福」字,对莫聆风道:「我们贴到横山堡去。」
莫聆风点头,扭头去系披风:「走,才辰时,明日再回来,正好过年。」
邬瑾去净架前洗手,扯过帕子擦干,将帕子搭放在盆边:「大海昨天去了我家,程三让我别留你过年,他们家连你兄长的路引都拜过了。」
莫聆风点头:「我去他家吃午饭。」
她扭头对门外下人道:「库房里的烟花爆竹,
给程三爷送一车去。」
下人应声离去,邬瑾穿上鹤氅,两人联袂出门,钻入马车,殷南领亲兵骑马跟随在后,前往横山。
一行人出城后,便迅速前往横山,自张供奉离去,石远办麻坊时,邬瑾便在横山开办了火药作。
横山堡外,时不时响起几声炸响,越是临近过年,动静越频繁。
邬、莫二人到达横山时,天色已晚,马车停在横山脚下,殷南背邬瑾上山,刚到堡外,就听前方「轰隆」一声,顿时浓烟滚滚,黑雾沉沉,火药刺鼻气味迅速蔓延开来。
这火药势头喜人,莫聆风嘴角一翘,刚要开口,忽然就从黑烟里冒出来几句「将军」,声音落下后,就从中滚出来三个面目全非的士兵。
莫聆风愣了片刻,仔细打量这三位的尊容,见他们毫发无损,只是让烟熏成了乌鸡,立刻对这火药失望,等一阵风过,黑烟散去,再看地上那个小坑,就「嗤」的冷笑一声。
「常龙,放了个大爆竹啊。」
黑脸常龙很忏愧地垂下头。
莫聆风冷了脸,走进横山堡,常龙悄悄看一眼邬瑾,邬瑾弯腰捡起一块大铁片递给他:「洗一洗去吧。」
常龙接在手里,垂头丧气跟着进入堡中。
士兵们大气不敢喘,分立在屋外,常龙跑到厨房,舀水洗脸,又拿帕子站到门外,把自己从头到脚抽打了一遍,收拾完后,他忐忑不安地进了屋。
莫聆风正弯腰看拆开的火蒺藜,手指指腹从蒺藜尖端上划过,蒺藜已有锈迹,没有割破她的手指,却仍能感觉到锋锐。
她没理会战战兢兢的常龙:「火蒺藜金虏能造,但这东西粗糙,甲胄若是精良,用处不大。」
邬瑾伸手捻起桌上一点粉末,放到鼻尖一闻,在指尖搓了搓:「高平寨里还有没有震天雷?」
莫聆风坐下,伸手烤火:「震天雷南北作坊也不多。」
「得做震天雷,不光是威力大,我还有别的用途,明天我写信去京都,让落灯寺的人去探一探,」邬瑾在她对面坐下,问常龙:「刚才那个大爆竹,硝石分量如何?」
常龙被「大爆竹」三个字羞的满脸通红,脑袋几乎垂进裤裆里,幸而头脑还清醒,答道:「和硫磺一样。」
「柳炭呢?」
「柳炭多些,最少的是砒霜和铁滓。」
「加大硝石、铁滓的分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