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
崔呈秀是魏忠贤的死忠,他开口,清流君子一个个都安静下来,想要听听这家伙想要作什么妖。
“兵部何事?”
崔呈秀朗声道:“回陛下,去日收到辽东军情,建奴大军已经抵达大凌河,袁崇焕向朝廷告急,并请朝廷拨发剩下的军饷六百三十万两;
另,凉国公总督定武军援辽,但两天前臣收到了南京发来的紧急公文,南京守备魏国公徐弘基上报,南京守备兵力围捕凉国公家眷及工坊总制一事失败,南京右卫、孝陵卫哗变,反扑围剿军队,京营大败而回,如今,在南京的陈操家眷已经全部逃往了松江府。”
“恶贼...”
朱由检大骂一声,殿中人全部低身下去:“陈操这厮可恶至极,居然敢教唆南京右卫和孝陵卫造反,传旨...”
“陛下...”崔呈秀打断了朱由检的话,在一众君臣义愤填膺的情况下,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小崔必然要遭殃:“此事怪不得陈操。”
“胡说八道,”朱国祚出列喝骂道:“南京右卫与孝陵卫敢救陈操,已经证明陈操已经是早有预谋,此事你崔呈秀还未陈操说话,陛下当要考量你崔呈秀是不是与陈操有交往。”
“兵部,讲来...”
朱由检的脾气不好是大家公认的事实,此刻若是小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兵部尚书的官衔也就没了。
“臣并不是为陈操说话,而是为陛下、为国朝考虑。”
崔呈秀朗声:“首辅大人议定陈操造反,并派人前往辽东接替定武军,此本不是明智之举,况且陈操带着大军在外,还在辽东前线,他被袁崇焕和建奴夹在中间,此等阵前逼反的行径,实属是错误之举;
陈操身为锦衣卫出身,在南京定然留有耳目,更何况他有海船,消息从南京往来辽东最多七天,首辅大人要求抓捕他的家眷当真是可笑...”
“崔呈秀,”黄立极大骂:“你个匹夫,抓陈操的主意是你出的。乃是大行皇帝同意的。”
崔呈秀毫不在意的摇头:“首辅大人的话当真可笑,我堂堂一个兵部尚书,如何能出这等馊主意?阵前逼反大将,此等行径不如是对手的猪狗乎?”
崔呈秀这一句话顿时便将黄立极骂了进去,将黄立极骂的脸红耳赤,现在翻脸不认那也是因为当时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只有内阁一众人和几个尚书,现在新皇登基,他们都是老油条,陈操的事情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敢胡乱接手?
黄立极四下一看,连内阁的施鳯来和张瑞图两个都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这说明什么?摆明了自己现在已经是背黑锅的一个了。
崔呈秀随即便交出了杀手锏:“启奏陛下,臣还有辽东探子密报,陈操得知魏国公抓捕自己的家眷之后,已经放弃了广宁城,带着广宁所有的军民官员全部乘坐海船去了松江府,陈操已然被逼反。”
‘咚...’
朱由检浑身颤抖,他的性子比他皇兄急的多,内心想着刚刚登基,本来准备先把魏忠贤收拾了,结果自己的皇嫂大半夜找自己商量不仅要保魏忠贤还要保陈操那个阉党三姓家奴,并且还拿出了所谓的大行皇帝的‘遗诏’。
大明以孝治天下,虽然朱由检严重怀疑这份遗诏的真实性,但它却是从皇嫂的手里来的,自己的皇位还是从皇兄的手里接过来的,如何能拒绝皇嫂的要求。
然而今天,陈操摆明了造反,自己为了顾全大局,居然还要答应崔呈秀的要求不处置陈操,这也罢了,本来想要处置魏忠贤,却被崔呈秀用陈操的事情给糊弄过去。
“户部...”朱由检冷眼看着这个也属于阉党成员的户部尚书周应秋:“国库还要多少钱,能否支应此次袁崇焕的要求?”
周应秋抬起头,这家伙属于‘十狗’之一,与阉党荣辱与共:“回陛下,国库去岁支援辽饷四百二十万两,现国库仅有存银一百七十万两,陛下登基大典与大行皇帝陵寝操办之后,并无剩余,很有可能还要陛下内帑支持。”
朱由检此刻能杀人,他想杀人,但锦衣卫不在他的手里:“内帑现有多少银钱?”
王承恩躬身:“皇爷,内务府在魏忠贤手里管着,老奴不知道具体数额...”
“又是魏忠贤...”
朱由检咬牙切齿的说出话,然后出着大气:“去...把魏忠贤给朕叫来...”
魏忠贤一进大殿就觉得气氛不对,崔呈秀和田尔耕纷纷给他使眼色,老油条的魏忠贤自然知道这回有问题,便朝着龙座之上的朱由检伏身下去:“老奴给皇爷请安,老奴在,请皇爷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