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说话了。”
郭全却是楞在原地,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两眼空洞无神。
“郭全,本县问你话呢,”县令不耐烦道。
这时吴德说道:“县尊大人,当时在案发现场的并非只有我们两人,何况那么大的吵闹声,街坊四邻也都知晓,若郭全质疑我等,完全可以将目睹案发之人都传上堂作证。”
极少有人注意到。
在吴德说话的同时,从他的衣袖里缓缓露出了小截粉色发带,那是郭小妹的发带。
吴德的手完全背对着外面的围观百姓,他们自然无法看见。
但这点小伎俩,如何能遮挡住苏幕和沐轻衣的眼睛。
前者神态依然看不出变化,后者怒意已渐上眉梢。
对于沐轻衣来说,她看得见郭全的悲痛发自灵魂深处,她也看得见吴德眼神中对生命的漠视,更看得见一县之尊对亡者的不耐烦。
即便没有这些,即便他不知道事情的真正经过。
先前那名师爷附耳对县令所说的话,也已经告诉了她,这几个人沆瀣一气,根本就是在公堂之上演戏。
她从来不曾这般愤怒过。
即便是师尊告诉她小时候自己被追杀的事,可那时候的自己毕竟什么都不懂,而且追杀的记忆很模糊,自然无法去恨一个具体的人。
现在却不一样,她想要上前去帮助无力的父女而人。
就像当初她在绝望的时候,师尊出现帮助她一样。
但苏幕阻止了她。
“你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苏幕传音道:“在场的没有人不知道真相是怎样的,但坐在上面的人不会在乎真相,站在门外的人也不需要我们所说出的真相。”
“为什么?我不理解?”
“你我只是一介修士,手中没有权利,言辞自然也没有律法效应,”
苏幕道:“他们需要的是律法公正,这一点我们是无法通过言辞能给的。”
“那怎么办?”虽然不是很明白苏幕这句话,但她觉得苏师弟说的话应该不会有错。
在他们的谈话之间。
郭全已经泪流满面,他跪在地上,道:“是...是我...是老汉我想要讹诈齐云,是我...都是我...财迷心窍啊。”
一缕发带,已经让他明白。
这里根本没有公道可言。
如果自己不乖乖屈服,她的女儿也将不保。
除了认输,还能怎么办呢?
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儿子的命啊。
吴德轻叹一声,向县令躬身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县尊大人,无论如何,郭全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学生以为,念在他丧子之痛上,还是从轻发落吧。”
“的确应该理解,”
县令始终注意着那位知府的脸色,见对方没有任何变化,他便凛然道:“但这也不是他讹诈他人的理由,若本县不严惩,如何杜绝此类现象。”
话音落下。
那位始终不发一言的前知府却是站起身来。
他眉眼透着和蔼,语气亦是如此,“梅县令,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我都为人父母,郭老丧子之痛,怎可说这种话呢,我想郭老这般做,是想给自己儿子一个好的归宿,我们应该理解。”
“是,下官的确是有些考虑不周。”
县令躬身道:“还望宫老指点一二。”
那知府看向跪在地上,还面带笑容的肇事者齐云,道:“冲突因齐云而起,他并非全无过错。”
“下官明白了。”
县令心领神会,当堂宣判。
判齐云负责郭生丧葬费用,郭全责念其爱子之切,不追究其讹诈之罪。
宣判完,县令还不忘看向郭全道:“郭全,还不谢谢知府大人。”
郭全看起来随时有昏倒的迹象,他僵硬的抬头看向那位知府,便要跪下。
忽然之间。
却有一双手出现在自己的膝盖之下。
“来,先坐下,”来人当然是苏幕,他将郭全扶到了原本知府所坐的椅子上。
郭全怔怔的看着苏幕。
下一刻又出现一名女子,还给他诊起了脉。
县令也怔住了。
主要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公堂之上的。
知府也怔住了。
主要是完全没想到,竟有人敢坐自己的位子?
他看向了县令。
于是县令猛然落下惊堂木,质问道:“那里来的小子,胆敢扰乱公堂。”
“蜀山剑派,修的是剑,公道自然是一剑得来!”
苏幕回答的,只能是沐轻衣。
于是。
一剑惊起。
鲜血飞溅。
头颅坠地!
县令,当场身亡!
知府大惊,却已发现苏幕一双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你...你想做什么,本官奉劝你,当朝宰相...”
公堂之上。
人头滚滚!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