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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寓看着面前这个莫名其妙将话题就又一次牵扯到了腊羊肉身上的年轻人,心中也是忍不住的一阵憋闷。
面前的这个家伙当真是什么都好,但就是...有着一个话痨加上贪吃的毛病,让他也是感觉无可奈何...这个被他称之为“静安“的年轻人乃是他最近才看重的一个年轻人。
说起来刚刚这刘寓也的确是没有骗他,因为这个年轻人的父亲当年和刘寓的关系还真是不错的。论起来这两家的缘分,还得从当年他们的为官之路来说。
这自古官宦人家的为官之路和普通之人就不太一样,相比较于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想要当官需要十年寒窗。
需要刻苦钻研,需要百般机遇,最后还需要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样地冲入那科举的屠宰场之中相比。这官宦人家自古就有恩荫之路。
先帝刘协当初为了安抚自己身边的官员,也为了拉拢一些人,一些势力。
所以有了一些规定,其中就包括了那恩荫之事。
首先就是效仿了陈群的九品中正之法在朝中设立九品官职,但是不要他们的举荐之法。
只要五品以上每年最起码可以恩荫一名自家的子侄或者是自己看中的年轻人来进入官场之中进行预备。
用当年先帝刘协的话来说,这五品以上的官宦子弟,一出生其实就已经是有编制的了。
毕竟这—年是最起码一个,当朝一品一年有五个名额。
而且这皇帝寿诞,旦日,冬节等重大节日,还有得宠的妃子生下皇子皇女等等,这都是会有名额的。换句话说,哪怕是入了门槛的五品官,这单纯一年就最少有四五次举荐自己人的机会。
然后...自家若是人丁稀薄了,便会有各种关系上门求情,求来一个位置给自家的后代..所以这朝中的官员的子弟只要是想就不会担心没有官做的。
若是可用便可重用,若是不可用那自然也不会将他们放任出去祸害一方,给他们一个衙门让他们自己在里面呆着。
圈在京城好过让他们满天下地乱走,这也算是—种办法了。
而在几十年前,尚且还年轻的刘寓其实也已经是一个标准的官宦子弟了,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刘寓并没有安心等待自己的仕途来到自己的身上。
而是在得到了恩荫之后,直接背着家里面一路杀到了举荐和考核之路上,并且一路厮杀成为了和这年轻人的父亲郭奕同一批的考生..
当然,那个时候他父亲...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官职,算是二次入仕了。
那个时候的刘寓和郭奕一个是虽有傲骨却不傲气的官宦子弟,憧憬着日后为国为民充当一个天下无双的好官。
另一个则是多年苦读,拼了性命才走到这一步,又经历了数次沉浮,不断起起落落的寒门子弟之后,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衣锦还乡从而让家乡父老为他衷心庆贺。
从此可以带着自己的子孙和家人跨越阶层。
但...这数十年过去了,两个年轻人也已经走到了完全不同的地方。
刘寓贵为大汉的重臣京兆尹,主管京都大小要务,甚至还有着弹劾百官的权利。
但他如今的一身傲骨都已经变成了圆滑懂事,是这朝中出了名的好好先生,是那位陛下的肱骨之臣。
而当年那个—心想着光宗耀祖的郭奕,却在这么多年之后终于熬到了漆县县令的位置。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份,那个时候已经成为了他最不敢提及的事情,所有人都因为这个身份。
恨不得让他死得远远的。
—个不起眼的县令,一个贫苦到了极致的县城,一个一辈子可能都回不去家乡的小官。
而这么多年,他也曾经有过无数次的机会,但是他一不肯搜刮民脂民膏为自己的仕途之路开一开口。
二不肯寻找自己曾经的至交好友,如今贵为大汉重臣京兆尹的刘寓为他说项。
就这么,苦熬了一年又一年…...
而郭奕的儿子,这个贪吃却又如同话滂一般的年轻人郭敞,则是熟读律法,无比跳脱的性格之下,其实还有这宁折不弯的本性。
这一次参加科举,虽然他还没有得到什么结果,但实际上这刘寓已经得到了消息。
这家伙的成绩相当不错,过上几天放榜,虽然和前几名是没有丁点关系,但也绝对是一个中游靠上的水平。
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已经被御史台给盯上了。
廷尉府上一任的老廷尉,也是如今在家养老的御史大夫暨艳据说都亲自将他的试卷拿到了手里仔细观摩,然后将身边那群御史台的那群上下官员骂了足足一个半时辰。
说这群御史台的官员一个个尸餐宿位还不如这么一个没有进入过官场的小子更加有自己的见解和坚持...
当然,这些话的后果是什么,刘寓现在也不好下出什么定论。
但是他知道,这小子去哪里都好,但就是别去御史台,去了之后他还能不能活着从那御史台里面走出来那都是两说了。
今日看着那一脸朝气的年轻人,刘寓在思索了许久之后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最后缓缓摇了摇头。
“静安,你这性格实在是有些太过于跳脱了些。
虽然老夫知道,你是对老夫有些意见,不过老夫并不在意...”
“没关系,若是刘公在意,就让家父当做没生过小子罢了,反正小子这个人素来就会惹家父生气
看着也不是什么孝顺儿子。
只是希望刘公不要迁怒家父...”
“好了!“刘寓这一次还是选择直接将这家伙的话语打断,看着那郭敞是一脸的无奈,“老夫难道就是那般不讲道理的人么?
至于你...你这—次的成绩不错。
只不过你是想要进入廷尉府还是想要进入这御史台之中?”
“嗯..….“那郭敞听到了刘寓的话语之后并没有感觉到惊喜,反倒是直接露出来了一脸的古怪之色。
然后再沉吟了许久之后,这才朝着刘寓说了一句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的话来。
“现在咱们大汉做官....都这么随意了么?
小子虽然自认为自己在律法一道上的确是有些见解,但是..这廷尉府和御史台,是说进就能进的么?
还是说刘公打算为小子出头?”
“你还真说对了!“刘寓此时看着面前的郭敞直接轻笑了一声,“若是换做旁人,就算是你科举成绩再好。
不好生磨炼你几年甚至是十几年,你恐怕也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但....若是老夫开口的话....哈哈哈哈哈.…”
“小子多谢刘公好意,但是小子...没有认干爹的习惯!”
“.....”
刘寓此时看着面前的郭敞,实在是想不明白,当年那个做事情一板一眼的好友郭奕,是怎么就能够生出来这么一个思维如此跳脱的儿子的!
物极必反了是么?
虽然心中颇为无语,不过这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的。
“小子,你恐怕是误会老夫了。
老夫虽然只有一个弟弟,但是却兄弟和谐,也不担心没有人给老夫养老送终!
实在是容不得其他人的。
至于你...老夫只是因为你是郭奕的后人,顾念几分当年的情分罢了,其他的..老夫没有什么打算!”
“.....“郭敞此时看着面前的大汉重臣京兆尹,在一阵犹豫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多说出来。
只不过看着他的脸色,就充满了不信任三个字。
看到这小辈如此模样,那刘寓仿佛也是明白了对方不想和自己有什么过多的交集,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
最终还是无奈地摆了摆手。
“罢了...既然你不想和老夫多说什么,那老夫也不能强求。
只是...作为你半个长辈,老夫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的。
你本事不错,天赋也尚可,但是这京都之中可不是靠着本事就可以横行无忌的。
你这性格过于跳脱,为人虽然看似轻浮却内心刚直,眼睛里最是揉不得沙子。
日后在这京都之中恐怕会有不少磨难。
你自己...多多想想吧!”
刘寓说完之后便直接在此摆了摆手,然后让人将这小家伙直接送走了。
而那莫名其妙就被弄过来的郭敞,就这么又被送了回去,整个过程好像他和这刘寓说了很多很多。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说。
虽然郭敞也觉得这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但此时的他尚且还看不出来这刘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也只能低头弯腰,朝着那刘寓告辞拜别之后,跟着那将他带来的人在此离开。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等到他离开之后,这刘寓却是再次随手将一人叫了过来。
“你去安排一下,那春郊胡同里面的腊羊肉,弄上一些给那郭敞送过去,既然他想吃,就让老夫这侄儿吃上。
也省得日后有人说老夫不照顾晚辈。”
“诺!”
而做完了这一切的刘寓,看着那同样快步离开的属下,脸上也是忍不住露出来了一声冷笑出来。
“郭奕啊郭奕,希望日后你莫要怪罪老夫对你儿子下手太狠啊。
不过老夫这也是为了你好,毕竟....这偌大的京都重地,实在不是你儿子能够待的地方。
你柳家好不容易才有了第二代可以进入官场之人,老夫...老夫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断了自己的性命。
哎...老夫...老夫这都是为了你们啊!”
自言自语之中,这刘寓甚至忍不住掉了几滴浑浊的泪水,看得身边众人那是脸皮都在不断跳动。
这郭敞是个年轻没经验的,看不出来这刘寓的手段。
可他们这些人不仅仅在京都担任官吏多年,跟着刘寓也是多年了,哪个不是真正的人精儿一样。
就刘寓刚刚那些举动,那些话语其实都不重要的。
重要的就是这一来一走,一顿腊羊肉便坐实了这小子和刘寓这位京兆尹是有些关系的。
在京都之中,能够攀附上这位京兆尹,那自然是足以令人羡慕的事情。可那也得看他郭敞的路到底在哪里啊。
刚刚刘寓可是说了,这小子刚正不阿,似乎还精通律法,想来这科举的成绩也是律法为先了。
可这京都之中,能够在刑律之中挂上去的也就是御史台,廷尉府还有他们京兆尹了。
毕竟推事院那地方,他想来是没什么兴趣的,人家也不要他。
这御史台乃是高门大户,别看御史台的御史中丞才是三品,可人家是正经儿的高门大户出身,而且听说那老尚书这几天才在御史台衙门骂了娘。
这小子...是进不去了。
而京兆尹今年是没有招人的意思,朝廷似乎也没有这个意思。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廷尉府了,可这京城之中谁不知道廷尉府和他们京兆尹现在都快要水火不容了。京兆尹和廷尉府卿前两天刚刚在朝中上演了一场全武行,最终以他们京兆尹大获全胜而告终。
这个时候,一个和京兆尹有着莫名关系的年轻人被送到了廷尉府....
那荀禹是平调廷尉府少卿,有关系有能力,而且还属于正常调任,这是没事儿的。
那位公子人家是廷尉府主动要人,加上背后就是京兆尹本人,多年的纨绔生涯还有着数不清的狐朋狗...至交好友护着。
这也是没事儿的。
但是他这么一个虽然出身豪门大户,但等同于没有什么出身,家中有没有什么势力的小辈过去,这日子可想而知了。
毕竟他祖上说起来比郭家的那个小子还有还要豪放,人家是荀彧的直系后代。
但是吧...正所谓成王败寇,如今荀彧的后代,恐怕都比不上简雍的后代更加的吃香。
毕竟当年荀彧可没少给他们先帝惹麻烦,现在还留着他们这些后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甚至于...最终的结果这群人都已经猜到了。
廷尉府京都之中不需要这么一个不安全的,所以挂上一个闲职之后直接送到外面,越是苦寒的地方越好。
比如...现在就处在风口浪尖儿上的西北之地....
“啧啧啧...咱们这位这是要给公子找帮手啊,也不知道等那郭敞反应过来了,会是一片什么心情?”
“谁知道呢,不过最近你还是不要说这个比较好。
就因为咱们那位二公子被送到了西北这件事情,咱家这位可是火气大着呢。你可别在这个时候撞上去,到时候没你好果子吃!“
“嘿,我又不傻,听说那位廷尉府卿的眼睛现在还肿着呢。
这时候我可...”
“咳咳咳咳...“就在一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一阵轻咳声在此从刘寓的口中出现,顿时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同时也让所有人的腰杆在这—瞬间都挺直了。
“走,随我去大牢里面转转,听说最近有个西北出身的老卒犯了事情被送到了京城?正好今日无事,本官亲自去审问一番。
去问问他,一个为我大汉征战厮杀多年的老卒,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这西北....真是越发的过分了!”
冷哼之后,那刘寓再次抬腿就走,这一次他的目标同样明确。
京兆尹的牢狱之中,作为大牢看守的孙德胜—听到动静儿立刻就跑了出来。
那一脸谄媚的模样,和在这牢狱之中被称之为辣手无常的名号,可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爷,这怎么有时间来咱们这污秽之地了。
若是需要提审哪个人犯,爷只需要让人知会一声,小人自会将人送到爷的面前,
这误会之地肮脏,可是莫要脏了爷的脚面儿才是。”
带着些许北方口音的孙德胜一边用那满脸的谄媚笑容奉承着面前的京兆尹刘寓。
另一边则是直接脱下了自己那视若珍宝的外袍就这么扔到了刘寓面前的地面上。
只因为这里有一团污泥,而孙德胜害怕这刘寓一不小心脏了自己的鞋子..
看到孙德胜如此模样,那刘寓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当然也没有因为这个而感觉到有多么的自豪。
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也是没有半点的变化,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只是在踩到那外袍之后,语气有些不冷不热的问了起来。
“那西北送来的老卒呢,不是说这家伙是个刺儿头么?可被你收拾过了?”
“爷说的是,那老家伙的确是一个刺儿,不过...嘿嘿.….”
听着那一脸不太好意思的小神情,这刘寓反倒是忍不住有些惊讶了。“怎么...听你这动静儿...好似是没有对那老卒出手?
难道你孙德胜也有恻隐之心?
若是如此.....你可是有些对不起你这辣手无常的名头,到时候会让这牢狱之中的人轻看了的。”
“若是有人敢轻视某家,那某家就让他这辈子都看不到任何东西。”
刘寓此时带着些许笑容说着这般“揶揄”的话语,倒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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