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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肚子的怒火,费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面对着那前来慰问的子孙,更是没有半点好脸色,一顿怒骂之后就让他们去读书了。
也不管现在的天色已经多么晚了。
而他自己,则是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汉中,绞尽脑汁的开始想着...
“明天该用什么事情来弹劾那个李彦呢....这老贼,你说你惹太孙做什么!
你真以为太孙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么!”
带着一肚子的怒火,费祎终于开始动笔了....
而另一边,刘程也没有片刻的停歇,在拜访了司徒费祎之后,又一口气儿先后拜访了诸如司徒司空和大司农,光禄卿,执金吾等诸多朝中重臣。
从三公九卿以及他们的属官开始,那京师三独坐的尚书令,司隶校尉,御史中丞....
还有例如京兆尹,洛阳令,诸多侍中还有朝堂之中的各个官员。
直到那时辰已经到了快要早朝的时候,这刘程才在众臣前往朝堂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之中。
而这个时候,他也看到了那等候许久的禁军统领麋照。
“怎么....陛下这是脱身了?”
“哎!”此时郑众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也是忍不住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昨夜那李彦在陛下的面前足足骂了朝中诸多重臣三个时辰。
甚至最后还说了陛下的诸多不是。
说实话,要不是这人的名望太大了,老臣...老臣....”
“怎么,你还打算当个死士,直接拿你和你养子的性命换了他?”
“....太孙说笑了,老臣不敢...”郑众此时也是忍不住的尴尬一笑,“老臣只是觉得...”
“行了,陛下让你来的?”
“是...”
“郑恢,给孤更衣,时间紧迫,现在去找陛下,然后还能趁着上朝的空隙,孤和陛下还能好好说一说。”
“唯!”
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之后,郑恢也是不再多说什么,立刻躬身领命之后,便带着几名宫人将那属于太孙的服饰穿戴到了那刘程的身上。
而郑众也趁着这个时间准备好了刘程的车辇,带着众人直接驾车赶往了那长乐宫中。
在半路上和那大汉的皇帝刘冯汇合。
剩下的就是换车,同行,两人联袂上朝了。
看着那脸上明显有些疲惫之色的刘程,刘冯如何会不知道他昨夜去做了什么。
因此看着面前的刘程,那是感觉格外的怜惜。
“你昨夜...是一整晚都没有休息么?”
“虽然那老贼的出现和孤没有关系,但是...这一次的事情是因为孤的原因。
若是孤之前老老实实的按照陛下与那黄常侍的想法做事的话...或许也不会让那老贼找到什么机会和理由。
最后还连累黄常侍受了无妄之灾。”
刘程的话说得平淡,但是一旁的刘冯脸色却是有些晦暗。
看着面前的刘程,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叹息了起来。
“太孙...是在责怪朕?”
“算不上...这是陛下若是日后还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妨直接和孤说可好?
孤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孤已经快五岁了!”
“.....很大么?”
“最起码...杀过人,也差点被人吃了,不是么?”
刘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嘴角甚至还戴起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幅度。
那一刻,他仿佛是真的笑出来了一般。
而另一边的大汉皇帝刘冯可不是如此,当他听到了刘程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之后...
他就已经彻底沉默下去了。
“太孙....”
“行了,这些矫情的话语陛下还是不要说了吧。”刘程似乎不想和刘冯说这些一样,直接打断了这位大汉皇帝的煽情。
然后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刘冯。
“说起来...孤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和陛下一起上过朝了吧?”
“若是太孙愿意,日后你我可以每日都一同...”
“别!上朝这种又无聊,规矩又多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我大汉不是奉行黄老之道么?
孤觉得这就很好,陛下去做事,等大汉一片祥和之后,孤去史官那里签个字就行。”
刘程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直接依靠在了那靠背之上,然后开始了假寐。
他今日干如此和自家的这位皇祖父说话,当然不是因为他胆子大了。
而是因为他慢慢的发现了,自己原来可以换一种方式和自己的这位皇祖父,也是这天下的皇帝交流。
当然,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昨夜他是实打实的折腾了一个晚上,现在这个年纪...还是真的太累了一些!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短暂的功夫,他当然是要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休息了。
至于...至于刘冯心中所担心的问题,刘程已经帮他解决了大半了。
只要早朝一开始,自己的手段应该就会生效了,到时候以刘冯的本事定然可以轻松的解决剩下的那些麻烦。
至于那老贼...咳咳咳..老牌名士李充的后人,他是个名士,也是个守大汉规矩,懂大汉礼法的名士。
但刘程更加相信的是,礼法不外乎人情。
大汉以孝治国,是因为孝乃是百善之先,一个孝顺的人,再坏也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在不能面临天下考核的前提之下,用孝顺来作为仕途之路的第一道筛选本就是对天下来说相对的一种公平,也是一种宣扬。
让大家孝顺长者,尊重兄弟,爱护姐妹,从而让天下走向大同的方向!
虽然这条路很难,但这也是一个方向。
但是如果有人拿着这个当作一个理由去做一些“极致”的事情。
不管他是有自己的私心,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亦或者他真的就是将这“孝”之一字当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那都不是刘程想要的人,也不可能是大汉想要的人!
因为孝,不仅仅是一个宣扬,还是一种选拔。
若是利用大汉的礼法去完成自己的私心,此人就是罪大恶极!
若是将“孝”奉为至高,从而极致愚孝,那这人就是纯!
刘程不介意将他高高地挂起来,将他的故事改编一番,然后成为他大汉的宣传模板。
甚至可以将他挂旗杆上,让大汉的百姓去给他烧两柱香都行。
但就是不能让他治理地方,治理家国,他...不行!
而更加重要的是,孝之一道很重要,但是不管多么重要,多么正确的事情都会有那些有心之人利用自己的那聪明的小脑瓜做出来一些不合情理,然后给自己安排好处的事情。
当年那老家伙的祖宗李充就是如此,他抓住了大汉“孝”道的重要,做出来的事情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但他就是抓住了孝,只要他抓住了这一点,就没有人可以治他的罪。
而他的后代同样如此,这老家伙明显也想要学着自己老祖宗的手段,用这种办法来让自己崛起。
甚至他也的确是靠着孝道成名,然后还和他祖宗一样迈入了朝堂之中。
但是他忘记了,如今已经不是他祖宗的那个时代了。
当初能够行得通的事情,现在恐怕是行不通了!
这一次,刘程他就是要拨乱反正,在解决其他大问题之前,先让这老贼看看现实。
也让他知道一下,当年一个小小的县令都能将他逼得不得不就范,一道诏令就让他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过来。
他这个大汉的太孙,又能够让他如何难受!
闭目养神的刘程一次次的在脑海之中分析着那朝堂之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己又要如何面对这些事情。
而另一边,就在他旁边的大汉皇帝刘冯却是脑子里完全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此时的刘冯,眼睛里面几乎全都是面前的这个正在假寐的小家伙。
如今这车辇之上就只有刘冯和刘程两个人,四周的宫人都是低垂着自己的头颅远远的保护着他们。
同时也给着他们足够的私密空间来交谈一些别人不该听到的话语。
而驾车的则是那大汉鄛乡侯,禁军统领麋照,同样是两个人的心腹之人,同样他也是知道很多宫中辛秘的人员之一。
在麋照的面前,就算是刘冯,有时候都可以试着放下一些...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的谨慎。
如今的刘冯看着那正在假寐的刘程,想到了昨夜这还只是一个太孙的孩子在外面不断地奔波。
就为了解决那个完全不需要他来出面的麻烦。
这一刻,刘冯才真的有了几分别样的感触。
“麋照...”
“陛下!”在跟随了刘程一段时间之后,这麋照对待刘冯的态度,也和之前有所不同了。
听到了那刘冯的呼唤之后,这麋照虽然没有回头,但却也是立刻躬下了自己的身子,然后朝着刘冯微微侧了一下。
“不知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无事...朕只是突然觉得,太孙终于长大了....”
刘冯的这句似乎是感慨的话语,让那负责驾车的刘冯也是忍不住身子微微一僵。
对于如今的这句话,麋照也是非常有感触的。
在他的眼中,这刘程本就是个早熟,甚至是生而知之的性子。
之前或许还有些不切实际的天真,但在游历了这半年的时间之后,见到了一些世间的险恶,也看到了一些人心的污秽。
刘程的心性也慢慢趋近于成熟了。
他虽然看着还是成天笑嘻嘻的模样,时不时的还会折腾一下别人。
嘴里面当然也会经常说出来一些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词汇。
可是...麋照很清楚,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伪装。
或者说,之前的刘程就是这般的模样,而现在的刘程只是想要让别人觉得他就是这般的模样。
此时的这位小太孙并没有真正能够拥有一个帝王应该拥有的城府,但相比较于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他已经非常好了。
毕竟他也只是皇室的继承人,而不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
甚至于,在麋照的眼中,那个被养在了宫中,成天故作老实本分的世子,在这城府和心性上恐怕都远不如他!
只不过那位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骗得过这位小太孙呢。
这一次出去游历,虽然有很多很多的不合适,但不得不说对于这位太孙的影响真的是非常深远的了。
早熟的头脑加上越发成熟的心智,如今的太孙才是真的可以帮助这位陛下,可以让他们大汉皇室重新彻底掌控天下!
“太孙如今的成长,也是因为陛下当初力排众议,让太孙得以游历的结果。
昨夜跟着太孙出去的那小黄门回来之后就将太孙的行踪告诉了末将,末将还想找个机会告诉陛下你...”
“行了,既然是太孙自己的主意,那就让太孙自己做主就是了。
朕相信太孙有这个能力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再者说了,就算是处理不好....朕还在旁边呢,给太孙兜得住底儿!”
刘冯说完之后,仿佛也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再次看向了那刘程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甚至不由自主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似乎想要在那刘程还颇为稚嫩却有些粗糙的脸上抚摸一番。
但是...最终这位大汉的皇帝陛下还是选择了放弃。
“罢了...太孙如今已经大了,不能再随意地摸太孙的脸了。”
“皇祖父要摸就摸,咱能不能说得孤和不要脸了一样么?”
就在刘冯一阵叹息转过身子的那一刻,刘程也是一个翻身,然后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让刘冯脸色瞬间尴尬的话语。
“太孙....没睡着?”
“陛下说的好笑话,咱们这是去上朝,孤若是睡过去了,还怎么看今日的热闹?”
刘程带着几分笑意从那靠背上支起了自己的身子,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之后,眼神也随之恢复了明亮之色。
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朝堂大殿,刘程直接站起身来,开始活动着自己那有些僵硬的身子骨。
“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麋照!”
“末将在!”
“回头让人在这车辇上弄个炭盆,孤这年纪轻火力壮,但是陛下...身子本就不太好,如今每日还要为国事操劳不止。
若是因为这点寒风就让陛下病了,那就是你等的愚蠢了。
将这火盆准备上,还有...孤的宫中也用不着那么多的宫人,也用不了那么多的东西。
削减削减吧,给陛下加个裘衣!”
刘程说完之后,直接在麋照勒住车辇的那一刻,便从一旁一个飞扑跳了下去。
外面等候的郑恢也立刻冲了上来,然后凑到了刘程的身边,将早就准备好的裘衣披在了刘程的身上。
“太孙刚刚太着急了,这裘衣都没有穿上,若是冻着了可如何是好啊...”
“嘿,你这话可别让一旁的鄛乡侯听到了!”
“啊?”
“不用啊,孤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二罢了,别...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此时那刘程直接带着一脸的轻笑就朝着那久违的大殿走了过去。
那是属于他的战场,只不过现在...他还只是一个看客罢了。
“臣,拜见太孙!”
当刘程出现在这大殿之中的时候,的确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儿。
毕竟昨夜刘程就算是折腾了一整晚,也没有去到每一个朝臣的家中。
但因为这朝中重臣们的漠视,让这刘程虽然引来了一阵惊讶,却也没有真的闹出什么动静儿。
让这一场注定会十分特殊的早朝,就这么平静地开始了。
“众爱卿,可有要事禀...”
“臣东观博士,侍中李彦,拜见太孙,拜见陛下!”
果不其然,在刘程和刘冯的屁股都没做热乎的时候,那早就已经憋了一肚子话想说的李充就直接站了出来。
看着他那满脸决绝的模样,刘冯和刘程都不需要有任何的怀疑。
这家伙是准备对着半个朝堂,外加他们两个开炮了。
不过....
“启禀太孙,启禀陛下,老臣费祎弹劾东观博士李彦...嗯...弹劾东观博士李彦.....不服从宵禁,夜间擅自行走!”
就在李彦准备开炮的那一瞬间,在刘程的眼神暗示之下,那朝中的元老重臣,司徒费祎却是先一步开了口。
而且这矛头直接就指向了那李彦!
作为大汉的司徒,也是大汉的名士,费祎当然不会和一个泼妇一样随便给李彦找个什么罪名就扔了过去。
然后就是无休无止的骂街。
作为老臣,费祎除了名声之外,他的能力也是相当不错的,最起码这些年在朝堂上历练出来的能力绝对是数得着的存在。
此时他不去说什么老调常谈的那些话语,而是抓住了昨夜的事情。
他很清楚,昨夜这李彦出宫的时候,都已经是子时过后了。
而且因为他怒骂车骑将军姜维,还有怒斥那大汉皇帝刘冯的事情,导致了他在宫中也不是很受待见的。
这种情况下,以他李彦那倨傲的性格,肯定是不会低下头去再回去找那刘冯和宫中的某个宦官去索要宵禁的通行文书了。
而且他李彦如今在这京师也是名声大噪了,而且又是从宫中离开,直接去的是距离宫中不太远的太学。
这段路程就算是真的遇到了负责宵禁的巡城士卒,在面对这在京师之中闹出来了颇大动静儿的李彦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过多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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