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具有很强的守内和排外。
打个比方,在河东,你只要是姓裴、薛、柳,犯了事,官府都不会把你怎么样,就算你是街边一个卖烧饼的。
因为你往上倒腾三代,很可能就连到主枝上面了,而大家族也是要面子的,就算是我的穷亲戚,我也不能看他被欺负。
所以会有郡望这个词。
杨铭就从杨茵绛口中,听说过她们家祭祖的事情,弘农一个郡,她们家祭祖的时候能来四万人,这是什么概念?
杨铭他们家也是认的弘农杨,但是祭祖的时候是在太庙。
渤海高氏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本来这个家族已经落魄了,但是北齐高欢、大隋高颎并入了这一支,导致在河北山东地区,渤海高氏已经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氏族集团。
至于高欢和高颎祖上到底是不是渤海高,说不清楚,但是历史上,这两人确实成功并进去了,高家也乐意人家并进来,这叫沾光。
因为高家的祖上还没有人家这两人牛逼呢。
高盛道这个人,杨铭还是了解的,高颎在世时曾不止一次说过,他这个长子,五品官就算是做到头了,再往上走会出事。
因为人太良善了,还有点迂腐,说白点就是个老实人。
杨铭也是奇了怪了,高颎和杨素叱咤风云,英雄盖世,都是继承人不太行。
或许是当爹的对儿子要求太高,束缚过重,以至于走偏了。
英雄自古出炼狱,杨玄感和高盛道没有他们爹那样精彩的人生经历,想成大气候,确实很艰难。
李渊这一次又去了山西,而且成为太原留守。
杨铭越来越觉得,事情越发微妙起来,玄感去了他造反时候的位置,李渊也去了。
幸好建成在京师,李渊可不会抛弃他的长子,而杨铭一直有派人盯着唐国公府,没有他的允许,绝不能让建成离开京师一步。
李靖和杨玄挺回来了,第一时间便去了东宫报到。
“听说大哥已经去了洛阳,还带走了二哥他们,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去做押粮官?”杨玄挺这句话,可不是跟杨铭说的,而是他的侄女杨茵绛。
杨茵绛平时埋汰她爹次数太多,以至于玄挺也跟着开始埋汰了,当然,当着玄感的面他不敢。
杨茵绛笑道:“是陛下的安排,叫做陕东道大司马。”
意思就是陕西东面的后勤总司令。
“官名听起来挺唬人,还不就是个押粮官?”杨玄挺哈哈笑道。
屋子里都是自己人,说话也都放得开,杨铭笑道:“习惯成自然,我发现你现在总是在私底下挖苦玄感,小心哪天在他面前说漏嘴。”
“不会不会,”玄挺嘿嘿笑道,说着,脸色顿时黯然:“只是父亲年老,此番随军出征,恐受不了颠簸。”
杨茵绛也是叹息道:“叔公执意如此,又是陛下旨意,无可奈何。”
一旁的李靖道:“当世单论兵道之谋略,杨公不输他人,有他从旁辅佐,宇文述不会像高句丽那样乱来,西路与中路军,为我北征之主力,突厥地域辽阔,却无险可守,只要突破其外围防线,进入王庭,此战可定,杨公素来熟悉突厥事宜,他为中路主力之长史,实为不二人选。”
杨约的本事,实际上是被杨素给遮盖了,他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摔坏了命根子,以至于不能生育,所以才全力辅佐兄长杨素,建立丰功伟业。
如果杨约的命根子没事,那么这个人,就是一个可以和杨素并驾齐驱的,国公级人物。
杨约一直以来,都是杨素背后的那个狗头军师。
杨铭笑道:“这一次我不让药师和定方出征,你们俩可不要有什么意见?”
苏烈赶忙道:“我儿子还小,殿下不让我去,实是正中卑职下怀。”
李靖也点了点头:“去年一场大战,已是步步维艰,臣说句自嘲的话,没点日子修养,我都不敢上战场。”
杨铭笑了笑,看向玄挺和元庆,道:“你们俩想不想去?”
杨元庆抢答道:“如果不是行军总管,我就不去。”
“行军总管还轮不到你,”杨茵绛道。
杨元庆接茬道:“所以我不去。”
杨玄挺耷拉着脑袋道:“父亲给我留信了,他不让我去。”
杨约的意思很明了了,你是我的嗣子,我家业的继承人,我已经去了,你就不能再去了。
万一两人都死了,我辛苦一辈子攒下的家产,就便宜玄感了。
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一个万一。
因为万一,代表不可预见、出人意料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