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御览。”
这么短的时间,就查清楚了?非也,实际上杨广下令严查的时候,他就已经查清楚了,拖到现在,不过是走个形势。
内侍高野将奏疏接过,递呈给杨广,杨广随意一翻,心里有数了。
奏折上面的数字,和张衡私下呈报给他的数字,不一样,一个少,一个多。
那自然是以少的为准。
“丧者一万有余,流离失所之平民,七万之众,”杨铭甩手将奏疏扔掉,冷笑道:“一群匪寇,就把上党糟蹋成这样?吕永吉怎么处置的?”
大理寺卿郑元寿站出来道:“秦王下令,削爵为民。”
这话一出,大殿内瞬间哗然。
“秦王好大的威风啊?堂堂郡公,又是皇亲国戚,竟被一贬到底?”虞世基冷笑道。
虞世基现在牛逼的很,已经可以参与吏部选官,而且有专断之权,硬是靠着拍皇帝马匹,拍到了如今的地位,身兼殿内省监以及内史侍郎,基本跟宇文述、杨约平起平坐了都。
皇帝是需要奸臣的,奸臣可以帮他解决很多麻烦。
“贬为庶人,亦不解朕心中之恨,”杨广沉声道。
虞世基一愣,赶忙道:“看来秦王的处置,还是妥当的,就是有僭越之嫌,按制,他理应提前通禀陛下才对。”
杨广的一句话,虞世基立即意识到,这次的河北的事情,恐怕皇帝打算从重处理,不会再敷衍了事了。
高颎笑道:“按制,京师守备有全权处事之权,而且秦王是奉旨处置,有何不妥呢?”
“我不与独孤公争论,”虞世基还是怕高颎的,主动让一步,免得高颎揪着他不放。
杨广抬了抬手,看向大理寺郑元寿,道:“吕永吉身为国戚,上不知感念君恩,下不知体恤百姓,以至上党祸乱,万民受苦,朕心痛之,判流徙岭南,家产充公。”
“是,”郑元寿领命退下。
吕永吉本来就是个穷亲戚,还是那种很丢人的穷亲戚,杨广根本不会在意对方死活,早点死了,省的再给朕脸上抹黑。
接下来,张衡又站出来了,手里再次拿了一封奏疏:
“臣这里还有一封奏报,是刚抵洛阳后,台内下官呈上,出自京师侍御史黄凤麟,状告内史令杨约,请陛下御览。”
“告我?”杨约顿时一呆,随即呵呵道:“我随陛下北巡,并不在京,我倒要看看他告我什么。”
黄凤麟是吧?我记住这个名字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特么给我等着。
杨广也很好奇,不过在他看完之后,心里已经什么都想明白了。
老三还是着急啊,都敢冒险网罗御史台的人了?就为了让杨约给杨茵绛脱罪?
这一次,杨广没有表态,而是将奏疏交给高野,由高野大声的念读出来。
杨约也瞬间明白了........
我就说嘛,秦王身在京师,怎么能让御史台的人告我的状,感情是弃卒保帅,我成了那个卒了?
他是非常乐意的,自己和茵绛孰轻孰重,杨约是完全拎得清的,但不能痛痛快快的认罪,否则其他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演戏。
于是他不满道:“陈年旧事,现在挖出来告我?这个叫黄凤麟的可真够清闲,他是不是在京师无事可做啊?”
杨暕直接站出来,道:“这个姓黄的不对劲啊,他这哪是告杨约?明明是在给宇文氏洗脱罪名,我看啊,多半是老三指使的。”
废话,这大殿内哪个猜不到?但就你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既然有人都把话说明白了,宇文述也跟着说道:
“杨约当时为辅政大臣,但是宇文氏那时候是带着世子一起听政的,她不点头,杨约岂敢胡来?当然了,这件事上面,杨约也确实有罪,但上次被他侥幸逃脱了。”
好家伙,这是直接干上了,剑锋直指杨约。
杨玄感冷笑道:“此番回京之后,我若是前往秦王府拜望世子,一定要让世子记住许国公的大名,你这个名字好啊,让人一下子就能记住。”
你针对人家亲娘,你看看世子将来怎么收拾你们家。
宇文述呵呵道:“玄感不过外臣,有什么资格蛊惑世子?”
就凭我是他的亲外祖,杨玄感冷笑道:“就凭有人污蔑世子的生母。”
“谁污蔑了?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宇文述道。
接下来,两拨人火拼了。
光禄寺卿杨文思、门下省通直散骑常侍杨实,吏部主爵侍郎杨安仁,光禄大夫杨文褒、秘书省秘书郎杨宏,内史省通事舍人杨虔逊、司隶别驾杨立,工部下设水部侍郎杨弘让,工部下设虞部侍郎杨玄纵,右候卫将军杨玄挺,吏部都事杨峻,都下场了。
老杨家在中枢的人不多,大多都是地方太守,人要是全了,今天能在朝会直接把宇文述用唾沫喷死。
毕竟是关中第一阀,牛逼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