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不利,先有辽西走廊,可以威胁河北,还可从渤海登胶东半岛,直接威胁山东。
如果大隋和突厥翻脸,高句丽必然犯境,届时便是两面受敌的不利局面。
而中原抵御塞外,构筑有长城这条完整防线,但是对高句丽,没有,最扛打的只有临渝关,而且也扛不了多久。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杨坚、杨广、李世民,李治先后对高句丽用兵。
甚至李世民还说过一句:今天下大定,唯辽东未宾,朕故自取之,不遗后世忧也。
可见这个地方,不能不打。
.......
裴淑英在晋阳等了七天之后,皇帝杨广终于来了。
他一到晋阳,就觉得晋阳宫太小,想要重建,幸好众臣纷纷反对,杨广迫于当下实在没钱,暂时作罢。
晋阳宫,原为东魏所建,开皇九年,就被扩建一次,十六年,又增设仓城,面积不算小了,但杨广还是看不上。
既然带个“宫”字,那就不是别人能住的地方,京师大兴宫,洛阳紫微宫,扬州江都宫,外加晋阳宫,这都是皇帝住的,里面的宦官奴婢,地方官根本管不了。
河北叛乱平定的消息,已经急递至晋阳,杨广大为开心,当晚便在晋阳宫设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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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淑英做为正一品外命妇,带着从一品的荥阳王杨瑾,身穿礼服,被接入宫中,朝见皇帝。
“让朕的孙子上前来,”杨广笑道。
裴淑英将儿子交给高野,随后由高野领至皇帝面前。
杨广从袖中伸出双手,捏了捏杨瑾的脸蛋,皱眉道:
“如何瘦成这样?”
裴淑英赶忙跪下:“儿媳有罪。”
杨广顿时皱眉,转而看向裴矩,裴矩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意思是我不知道啊?
“起来说话,不论多大的罪过,看在杨瑾的份上,朕都不会怪罪你,”杨广沉声道。
这时候,太原通守于仲文赶忙站出来,行礼道:
“启禀陛下,王妃北上途中,接济难民多达数千人,以至自身口粮耗罄,是臣接引失职。”
坐在底下的杨约顿时皱眉,下意识的看向杨玄感,杨玄感撇了撇嘴。
“原来如此,”杨广沉声道:“秦王妃路经郡县,一应主官,罚俸一年。”
他是只字不提难民的事情,转而看向孙子,道:“去找你的兄长去,近几日就呆在朕的身边,朕总不能让自己的孙子吃不饱饭。”
这话一出,好家伙,几百位大臣纷纷起身请罪。
杨广冷哼一声,语气愠怒道:“朕的儿媳,孙子,能秉持朕意,克勤克俭,尔等当效行之。”
“臣等羞愧!”众臣赶忙附和。
随后,杨瑾被带到了杨瑞身边,兄弟俩手牵手,老老实实的坐下。
裴矩微笑着看向女儿,说道:“哪来的那么多饥民,不过是王妃一路施舍,引来的好事百姓而已。”
他这是要挑事了,运河即将完工,算总账的时候到了,不过裴矩只想点到为止。
裴淑英仍然跪在地上,脸色暗然,朝杨广道:
“儿媳亲眼所见,沿途饥民瘦若干柴,幼童举步维艰,流民所过,果腹之物惟有草茎树皮,易子而食之惨象,比比皆是,儿媳是陛下的儿媳,自当秉承陛下爱民之德,救济百姓于水火。”
杨广面无表情,呼吸逐渐凝重。
虞世基直接开口道:“王妃这套说辞,是有人授意的吧?荣国公奉陛下之命,先一步抵达晋阳,怎么就没见过流民饥民呢?”
裴淑英抬头直视对方:“你的意思,我在欺君?”
“不是不是,”虞世基道:“臣只是疑惑,您本来在大兴,初到山西并不熟悉当地情形,是谁教王妃这么说的?”
裴淑英冷笑一声,道:“如果我是被人指使,那也是苍天,皇帝,以及我大隋的祖宗基业,社稷江山,天下万兆黎民。”
说罢,裴淑英朝着杨广拜倒。
大殿内瞬间安静,很多人都意识到,秦、齐二王的决战就要拉开帷幕了。
“张衡、杨达,韦贞,还有一个薛道衡,”杨广沉声道。
四人赶忙出列,心知这是要背锅了,一个御史大夫,一个司隶大夫,两个门下省黄门侍郎,都是正三品上。
杨广继续道:“山西到底有没有饥民,有多少,你们一点都不知道?”
我们知道,我们也告诉你了,您放心,这个锅我们知道怎么背,
张衡率先道:
“各路消息出入太大,臣这里一时间也无法验证,真伪难辨,所以才没有呈奏陛下,是臣失职。”
“那就查清楚!”杨广怒道:“朕的儿媳总不会诓朕,山西百姓皆为朕的子民,谁让朕的子民饿死,谁就去死。”
四人连忙应声,好家伙,真是伴君如伴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