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不住的欣喜之色。
顾行舟面色微凝,再不复先前写意模样,半晌后,其散去心中惊诧,手中法结再是一变,而后便见曦元囚中升腾起道道赤炎,而那锁链更是添了倍余之数。
此番情景柏鸣鸿早是有所预料,故而并不去理会那四下纷飞的锁链,只以印诀御使那圆锯往复切割于一处壁障,但若锁链来至近侧,其便就是施展神通遁去另一地界。
实则此技非是曜阳宗掌门一脉那秘传遁法,而是柏鸣鸿自《少阳经》中习得,名曰“潜鳞戢羽”,此法可借翎羽四下遁行,虽些许地方不及“浮光掠影”莫测,但却也是门不可多得的遁法神通。
眼见难以寻得柏鸣鸿身形,顾行舟便就再是御使那锁链往那圆锯之上缠绕而去,一时间金铁交错声响彻擂台之上。
攻势遭阻,柏鸣鸿自一空处现出身形,抬手将周遭所散翎羽中的半数往前射去,再掐一指诀,便见这些翎羽竟是各择一锯齿融入其中,得此相助,那圆锯立是焕发神采,急速旋转间,周遭锁链立是寸寸断裂。
曦元囚外,顾行舟面色大变,正欲再起诀唤出几道锁链,却忽见那壁障之上数道裂痕正悄然生出,再下一瞬,那圆锯便已是破囚而出。
术法遭破,顾行舟面色一白,足下踉跄几步,再抬眼时,却见数道剑芒已是来至一丈之内。
身落如此险境,顾行舟立是起拇指掐于自家中指根部,随其法诀自口中吐出,一金色法阵自其足下突兀现出,而那数道剑芒则皆是荡涤一清。
柏鸣鸿此时方才是自“曦元囚”中脱身,眼见顾行舟那处绽起耀眼金光,其目露警惕之色,立是将那圆锯唤至身前,而后便就掐一指诀蓄起法力。
片刻后,光华散去,擂台那侧忽得现出一道高逾十数丈的巍峨身影,那身影头戴交脚幞头,身着赤色圆领袍衫,手中持一长斧,仪态间一派肃穆,而顾行舟此刻便就立在其肩头之上。
眼见这般庞然大物,柏鸣鸿瞳孔微缩,掌中指诀化作青龙诀,而后便见一狰狞龙首自那阵盘之中呼啸而出,待其尽数游出,却是直有十数丈之长。
柏鸣鸿足下一踏来至龙首之上,遥遥望向顾行舟,朗声道:“顾道友,当真是好手段啊,竟是藏有这般恢弘道法。”
“呵呵,柏道友倒是先声夺人,贫道本道已是胜券在握,却未曾想道友又是给了贫道一记惊喜。”
二人言谈几句,心中各是激荡起熊熊斗志,互打一稽首后便就是御使足下法相战至一处,一时间台上青光与斧影交错显露,只斗得这浮天擂台摇摇欲坠。
云端之上,诸位真人皆是被此处动静吸引过目光,梅子墨先是嬉笑言道:“雪儿,你这徒孙竟是能于这般境界唤出天丁力士,倒算是个法修苗子。”
听得梅子墨这亲昵称呼,子桑雪微不可查地颦下柳眉,回声道:“师兄谬赞了,我这一脉二代弟子之中却也只有行舟略有些天资了,其余诸人不过是些尸位素餐之辈罢了。”
“能得这一人便已是不易,师妹若是用心调教,不定我曜阳又可再添一天骄。”
“那便借师兄吉言了,倒是师兄你那火雷双体的弟子着实不凡,小妹且道声贺了,师兄可莫要嫌迟才是。”
“自是不嫌,哈哈。”
诸位上真各是言语纷纷,但却独独法驾排于边侧的乔惜儿那处一片冷清景象,便就是与顾行舟相斗的柏鸣鸿,场中亦是无有一位上真提及。
再过数刻,柏鸣鸿足下青龙再是一道吐息落下,那天丁力士终是因顾行舟法力不济而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看眼悬于自家头顶的圆锯,顾行舟面色一片颓然,弯腰理下自家袍服,而后便是朝柏鸣鸿打个稽首道:“是贫道败了,这上席之位便就归道友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