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老奴从不曾怀疑,但只恨我偌大樊氏,却是只得郎君一人操心劳力。”
樊江星抬手揉下眉心,轻叹道:“凡俗界有言,树倒猢狲散。若非老祖留下道传法印,我却是万万镇不住族中叔伯的,且此番若非这些个长辈镇守诸方,我现下便就真的是独木难支了。”
“郎君,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华叔无须顾忌,畅所欲言便是。”
华叔再是一礼,而后才是恭声道:“郎君,柴真人此番到底是何态度?”
听此一问,樊江星自嘲一笑,低沉言道:“自我动身前往曜阳宗那日起,师尊便就再未过问我分毫了。”
“怎会这般?以柴真人身份,怎会…不对,那时老祖可还健在啊,怎会?”
却此时,樊江星眸中异色一闪,插口言道:“华叔!今日便就这般,毋要再记挂此事,华叔你可知晓?”
华叔愕然片刻,而后深深一躬身,言道:“老奴知晓了。”
这处言罢,樊江星踱步来至殿门之前,看眼昏沉天空,言道:“明日我便就动身去万妖域,若是一切顺遂,一月内当可回返,府上诸事便就交托华叔了。”
曜阳宗,青山台。
才伯正指使数名杂役于院落间遍植奇花,而在其身后连廊中,金琬琰手捧一紫檀食盒,正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着。
“才伯,刚栽那株是什么花啊?”
才伯回过身来,笑呵呵道:“回金娘子,此株名唤玉清定颜花,此花花期不定,但相传其盛开之时的幽香却是有着驻颜的奇效。”
“驻颜?!才伯此言当真?”
却此时,唐雨粟清朗声音自连廊另一端传出:“呵呵,才伯此言虽有夸大的成分,但以此花为主料炼制的定颜丹,却是当真有那驻颜奇效的。”
“见过郎君。”
唐雨粟冲才伯微一托手,而后便就看向金琬琰道:“琬琰妹妹,你这手中却是何物?”
“唐大哥,嘿嘿,这是才伯为我寻来的蜜饯乾果。”言语间,金琬琰却是自那盒中拈出一块递向了唐雨粟,而后言道:“这青梅口味极好,唐大哥你快些尝尝。”
唐雨粟含笑接过那蜜饯,将之放入口中,细细品啧一番后言道:“确是别有滋味,琬琰妹妹你若是喜欢,那之后我便让才伯多备一些。”
“那小妹就却之不恭了。”
二人谈笑间,才伯却已是携那些杂役悄然自这处院落中退了出去,而金琬琰亦是开口问询道:“唐大哥,你先前所说那定颜丹,到底是何灵丹妙药?”
听着金琬琰略显稚气的话语,唐雨粟哑然失笑道:“定颜丹若论品阶,不过寻常至极,只不过此丹只驻颜这一种效用,且极为考验炼制手法,故而鲜有人去炼制此丹。”
“这般吗,那倒是可惜了。”
“琬琰妹妹,你可知我师从哪位真人?”
金琬琰再是往檀口中塞入一颗蜜饯,而后含糊言道:“却是忘记问了,唐大哥莫怪。”
“无妨无妨,妹妹且听好了,为兄师承邓真人门下,而邓真人乃是曜阳悬壶院院长。”
言罢,唐雨粟便就满脸得意地看向了金琬琰,金琬琰口中喃喃“悬壶院”三字,半晌后眸中绽出一抹惊喜,言道:“这悬壶院莫不是司掌炼丹一道?”
“正是。”
金琬琰放下紫檀木盒,伸手曳住唐雨粟衣袖,而后眨眨明亮眼眸低声道:“唐大哥之意,莫不是可借由私权为小妹取得一颗定颜丹?”
此言一出,唐雨粟面色一滞,一时间却是无言以对。
而金琬琰却又是言道:“这虽确是个办法,但此举以公谋私,于理不合,要不还是作罢吧,唐大哥。”
“哈哈哈,琬琰妹妹你当真是憨态可掬啊。”
忽遭这般评价,金琬琰登时便满头雾水,再是疑惑道:“唐大哥?琬琰可是做错何事了?”
“非也,非也,琬琰妹妹,你便就当真未曾设想过师尊与我皆是走得丹道一途吗?”
听到此处,金琬琰面上微红,已是知晓自家误会了唐雨粟之意,半晌后方才是声若蚊音道:“唐大哥你若是再笑,那小妹可就再不理你了。”
闻言,唐雨粟收住笑意,起身打个稽首道:“琬琰妹妹可莫要生气,是为兄做错了,待日后我功行足够,自当先为妹妹炼上一颗那定颜丹。”
“嘿嘿,那便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