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余光打量着自己的这位侄女和不远处的林朝辞。
陆雪琪也忽然来了精神。
第一次觉得，碧瑶这个魔教妖女还算是有点良心。
不过，陆雪琪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比较清晰的，她很清楚，如果自己现在开口，碧瑶绝对会翻脸，哪怕是为了跟她斗气，也会收回刚刚的话，故此，为了不让碧瑶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做出什么激进的抉择，陆雪琪还是选择了闭嘴，只是说，眼神倒是落在了林朝辞身上。
林朝辞也一样听到了碧瑶的这番话。
一样感觉到了碧瑶、陆雪琪、小白等人包含着各种意味的目光，以及东方秦兰，李慕尘等人吃瓜看戏的目光，还有东方淮竹询问的眼神。
他很清楚这些眼神里的意思。
只可惜，他不能同时满足所有人。
因此，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林朝辞当即扭头，一边用心神力量示意黄鸟继续按照目前的路线飞行，一边笑着对碧瑶等人安抚道：“谈不上为难，你也别想太多，阻力肯定是有的，想让一个墨守成规的人接受新鲜的事物，必然要经历一段痛苦的观念转化过程……但反过来说，如果他们不接受新鲜的事物，那么，他们必然会被层出不穷的新鲜事物压在底下，成为过时的老古董，跟不上时代，以至于被后起之秀渐渐的超越……眼下，新时代已经到来，墨守成规是不可取的，正道也好，魔道也罢，妖怪也好，人类也罢，都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生物，即便有仇恨，那也是粗浅的，最多维持百代……而在几十万年甚至是几百万年的未来中，在不知道多少亿年的历史里，这些许的仇恨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完全不值一提的东西。”
“可是……”
陆雪琪终于忍不住了。
因为林朝辞的回答对她的三观造成了严重的冲击。
但林朝辞却猜到了她想问什么。
挥挥手，打断之余，反问道：“我就说个有可能发生的事吧……假如，我们那边的妖王跑到你们这边，抓走了你们这边的老百姓，回去作为血食，但是，在路上，又被碧瑶她们截了下来，并且，因为心情好，碧瑶她们又把这些老百姓送了回来，跟闻讯而来的你们正好撞上……请问，你真的能用正邪观念定义碧瑶她们的仗义之举，甚至说，因为碧瑶她们是魔道中人，就认定碧瑶她们没干好事，乃至认定碧瑶她们救回来的人也不是好的吗？”
陆雪琪张张嘴，却忽然哑口无言。
她已经不再是七八岁的小女孩了。
已经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了。
不会师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哪怕师父说鸡蛋是树上结的，她也会傻乎乎的相信这个说法。
只是，如果真的如此。
为何要分正道和魔道呢？
似乎是看出了陆雪琪的迷茫，林朝辞摸了摸陆雪琪的小脑袋，似乎会读心术一样的劝慰道：“正道之所以被称为正道，有两个原因……好人多，面对诱惑的抵抗力高，一百个正道修仙者里，都找不出一个炼制万魂幡的人，他们能恪守自己的底线，不会为了追逐力量而不择手段……魔道的话，也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坏人多，一个是极端化，假设父母被地主老财欺压致死，正道人士的做法是冤有头债有主，而魔道就是鸡犬不留通通杀了，包括这个地主老财的子孙，甚至是襁褓里的婴儿，因为这些人从出生就是带着罪孽的，但凡有一个人说句公道话，他的父母也不会死……故此，正魔两道的定义其实相当模糊，大家都有各自坚持的，自然也有各自舍弃的，只是选择不同，没必要以身份断定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