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倒在地,有的斜靠着树桩石头,甚至有的干脆靠着妖物的尸体,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歇下了。
根本没有人会在意地上是不是赶紧,有没有血污。
他们实在太累了。
在这次妖潮中,真正最苦的,就是这帮武夫。
普通武夫能休息,但也有人不能休息,他们要利用这短短三十分钟,快速统计出在这场妖潮冲击中,阳山绝地通道阵营的战损名单。
一个个点名,一个个记录在册。
那些答到的声音虽然疲累,但相比那些永远再也无人回答的名字来说,无疑是幸运的。
最终,留在阳山绝地营镇守人间绝地通道的武夫折损九十八人,幸存五十二人,有超过六成的人在这场持久战斗中失去了生命。
侯飞白在看到这幅惨状后,头一次为自己猎杀那名中三境妖王感到后悔。
若非那名中三境妖王陨落,召唤其控制的妖物进袭人间界,这九十八条年轻的生命,也不会在这里折损。
他踩着脚下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使劲咬着下唇,甚至咬出血了也没有发觉。
朱安立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轻叹道:“谁也不愿发生这样的事,可妖界想要以此为通道进入人间,人族若不想为妖族所奴役。这就是数千年来的宿命。”
侯飞白抹一把眼角,仰起头来,“若非我胆大妄为,这些人也不会因此而亡。”
“没错,若那鳄妖王不死,这些人也都还会继续活着。可若他们泉下有知,你问他们是不是后悔?我想他们一定会告诉你,誓为人坚守绝地!”
说完,朱安立转身离去,他的声音却继续传来,“我们都是些粗鄙的武夫,可我们知道,那些妖物就在那里,不是今日,就是明日,总有来的一天。不愿苟活,不愿苟安,不悔入绝地!这才是夜行司的武夫!”
侯飞白呆立在原地,其他烽火小队成员看着他的背影,头一次觉得这位年轻的画妖师,九品武夫,居然仿佛离他们如此之近,又如此之远。
三十分钟时间很快过去,除了留下几人照顾伤员,其余人分成四队分别进入由洛城赵家、川北姚家、吴郡孙家和弘城杨家镇守的小型通道。
那里空间小,受妖潮波及较小,当镇守在那里的武夫们见到从阳山绝地通道来支援的夜行司武夫们,全都愕然。
那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血战,才会让人变得如此状态?
衣衫褴褛,全身满是血污。
好在阳山绝地营在深山之中,平常也没有普通人到这里来,不然光是这些人多样子,就足以吓软一批人。
几个小时后,来自凤山绝地营的第一批支援武夫抵达阳山绝地营,三十人,这已经是他们能派出来的极限。
当他们看到前来参加交流赛的弟子,只剩下陆荡异、范雅晴和另一名男弟子后,忍不住坠下了英雄泪。
又几小时后,由一名六品金刚境武夫带队,近百名八品和九品武夫组成的东海绝地营派出的支援队抵达。
“你们将夜行司抵抗妖潮的记录,提高到了天花板!”
这是东海绝地营金刚境武夫在看到阳山绝地通道狙击战的情况后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