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热闹,因为上午时分,有位才子给巧云写了一首堪传千古的名篇,老鸨便特地在大厅为巧云安排了场地,让她在此唱那首词。
以至于现在侯飞白和谢钩都只能在门口,进不去大门。
大厅内,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妖不服气,“谁能作首新词压这首《一剪梅》一头,十次醉花楼,我请!”
其余妖物:“……”
“说话!”男妖怒了。
另一名看着身份不凡的士子说道:“这首词堪称是名篇,林世德你可知晓名篇之意?”
林世德摇头,那士子叹道:“也就是说,那红衣刀郎能凭借此词名留青史。”
作者竟然是红衣刀郎?
士子们愕然,然后沮丧,刀郎馆什么时候出了能作名篇的红衣刀郎了?
林世德不死心的问道:“难道就没有能超过他的?”
那士子摇头,“难难难,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也只有国师的那首《相思》可以稳压一头了。”
林世德:“……”
醉花楼门前,谢钩摇头叹息:“瞧瞧,这谁造的孽,听个曲还进不了门。”
“换一家不就完了,为何非要纠结醉花楼?”侯飞白不解。
“你不懂。”谢钩摇头,“算了,走,去百花楼。”
前一秒还对醉花楼痴心不改,扭头就要去百花楼。
善变的男人……不,男妖。
侯飞白感叹。
善化巷全长五里,百花楼和醉花楼之间,隔着不短的路程,途中经过善化泉,泉水多年积蓄,渐渐成一个小湖泊,有妖物便在此修建了亭阁楼台,秋千花径,倒是成了附近勾栏女妖们常来的一处休闲地,因此又被叫做百花园。
百花园的秋千旁。
一名婢女模样的女妖,轻轻晃着秋千,“姑娘,今天巧云可是风光了。这整条善化巷都为她点起了红灯笼呢,听说一会还会放焰火庆祝。”
秋千上,坐着一名年约二八的女妖,随着秋千起伏,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声音轻柔,“你呀,又多管闲事了。她巧云有那般好命,有何可说的?”
“姑娘你不也到这百花园来躲清静了吗,想必自然是不喜的。”那婢女继续道。
“呵,我有何不喜的。桑三娘早就对我守身如玉有所不满,现在好了,待会烟花一响,谁都知道醉花楼又有一位新的头牌了,不也挺好吗?”
秋千上的女妖满不在乎地道。
“姑娘,你是不知道,就连巧云身边的荷香都变得神气了,以前看到我都叫司琴姐司琴姐,今儿可就眼高于顶了,看见我都爱答不理。”
婢女司琴扭着腰学着荷香走路的样子,逗得秋千上的女妖咯咯笑起来。
侯飞白和谢钩路过百花园,听到那边咯咯的笑声仿佛清泉一般,忍不住望了过去。
恰在此时,随着声声爆竹震响,漫天烟花如雨,仿佛盛开在天空的万千花树。
霎时,侯飞白呆住了,一颗心脏仿佛漏跳了好几拍。
只见那秋千上的女妖在灯火烟花映照下,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梅,只是那淡淡蹙着的秀美娥眉,仿佛与这个世界有着一种天然的疏离感。
那女妖见侯飞白直直盯着自己,颇为不喜,从秋千上一跃而下,转入亭阁的小门,回首叫道:“司琴,还不快走。”
婢女司琴不明所以,赶紧跟了上去。
“咦?刚才那好像是林奴儿和她的婢女呀。”谢钩兴奋地道,“你看见了没?”
侯飞白还沉浸在秋千上女妖的震撼当中,随口问道:“林奴儿是谁?”
“你还真是老土,醉花楼真正的头牌花魁林奴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誉为“女中才子”的便是她了,只可惜呀……”
最后,谢钩不停摇头。
“可惜什么?”
侯飞白是个好捧哏。
谢钩长长吐了口气,道:“可惜呀,谁也不能一亲芳泽呀。”
“为何呀?”
侯飞白的确深得捧哏的精髓。
“林奴儿一向眼高于顶,称需得在才学上远胜于她,才有机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呢。可惜了可惜了。”
谢钩连连叹息。
“走,回醉花楼。”
侯飞白突然转身。
“哎?哎?醉花楼那么多妖物扎堆,咱凑什么热闹去啊,百花楼的念夏姑娘也很不错呀!”谢钩在后面大叫道,见侯飞白不理,又喊道,“你等等我呀!”
重新回到醉花楼。
所有妖物都聚集在楼前,仰头望着天空中不断炸裂的烟花,这意味着月港城的勾栏街又出了一名头牌红姑娘。
巧云着盛装站在最前面,脸色驼红仿佛喝醉酒一般,她的身边是同样衣着光鲜的荷香。
趁着所有妖物都在看烟花,侯飞白和谢钩悄悄跑进了醉花楼,却与一名婢女打扮的女妖撞了个满怀。
“你……你们是谁?”那女妖惊诧地喝问。
“我等是特来拜会林姑娘的。”侯飞白微微笑道。
谢钩一愣,你刚才还不知道谁是林奴儿,这一转眼就赶来拜会人家?这诚意未免也太不值灵石了吧?
听侯飞白如此说,那女妖顿时把粉脸一扬,道:“奴儿姑娘不见客,你们走吧。”
侯飞白也不以为意,说道:“拿笔墨来,我这里有几句小词,想请林姑娘品评一番。”
只要那位国师不是现代九州人,侯飞白就有把握在抄诗这件事上,再创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