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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一、清秀不负!【7k,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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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姐姐对我真好】

    谢令姜突然道:

    “你知不知道,刚刚大师兄的马车出门,是准备带我和六郎一起去找你,接你回来,哪怕你刚刚是提前一个时辰来了,哪怕裴夫人那边准备完全,但大师兄还是心念,放心不下。”

    顿了顿,谢令姜眼神有些复杂的注视着梳妆台前端坐绣凳的清秀少女,说道:

    “大师兄很少这样,他不是一个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之人,他行事自信,只往前看,遇山开山,遇水架桥,能让他回头看的人,很少很少。”

    赵清秀眼前一片漆黑,谢令姜站在她身后,她独对前面梳妆台上的铜镜,看不见镜子里那个本该永远明媚自信的红裳女郎说话时,那副难言的复杂表情。

    赵清秀也不知有没有听出谢令姜语气中深藏着的艳羡渴望。

    她抓起后者反正放在她肩膀上的玉手,在上面写起字来。

    谢令姜低头看去。

    是七个字。

    【我知道,我都知道】

    顿了顿,她又欢笑着写道:

    【所以我下午早早来了呀】

    不知为何,谢令姜总觉得这一行字中,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隆重意味,似是跨越了山海。

    她凝视了会儿,突然弯腰,从身后的位置把下巴搁在了她的右肩上。

    今日特意只化了淡妆的谢令姜,一双有些晶莹的眸子望着镜子中那张已经摘掉天青色缎带的神色坚贞的秀美小脸,蓦然一笑:

    “好啦,绣娘妹妹,不准哭了,再当小哭包,眼睛要肿了,今晚你可是主角之一,必须做最美的小娘!”

    这时,被谢令姜叮嘱去准备的叶薇睐,端着一盘胭脂水粉返回。

    白毛丫头巧笑倩兮,从门外走来。

    “绣娘姐姐,厨房那边,面团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只等你过去做面,不急,咱们先化好妆容。

    “不过,带妆去厨房下面,可能会被烟熏弄花了妆,不怕,等会儿咱们再带点胭脂水粉过去,补一补就行了,省的多跑一趟,这样的话,长寿面条,咱们也是新出锅热乎着的,甄大娘子绝对爱吃,有锅气呢……”

    一时间,主卧内洋溢着三女的欢声笑语。

    ……

    “……可以再给你一个选择。”

    约莫一个时辰前,幽静小院的大堂内,鱼念渊缓缓说道。

    眼见紧抱礼盒、抱膝蹲下的七师妹,终于抬头看她,鱼念渊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有时候,规劝也是一门技术活,就和与人谈判一样,底线与条件不能一下子全抛出来,不能抛的太早。

    需要先提出一个底线以上的方案,等着对方回应,对方大概率是反应激烈的拒绝,那就一步步放低条件,底线以上的范围,都是能够谈判的空间。

    若是没有筹码那就创造筹码,若是有筹码,那就加重筹码。

    深谙此道的白衣女君,保持一张绷起的脸蛋,冷望前方,吐露条件:

    “你现在跟随我回去,你那位童夫不仅安全无虞,我还能私下做主,给他……”

    【不】

    赵清秀突然站起,在鱼念渊手心写了一个字,打断了她后续的所有话语。

    “你说什么?”鱼念渊疑惑。

    赵清秀毫不迟疑,复述:

    【不,不要】

    鱼念渊下意识摆手:“你先听师姐说完……”

    赵清秀摇头,坚定的抓住鱼念渊的手掌,在掌心重重的写道:

    【师姐后面不用讲,这场生辰礼我一定会去,若不往,其它条件都不用再谈了】

    她重复写:

    【我一定去】

    一向擅长拿捏人心的鱼念渊微微愣了一下。

    旋即,她恢复冷色,说道:

    “这是大师姐的命令,我无法擅自做主……小七,若是我不答应呢?”

    赵清秀没有回答。

    鱼念渊看见,她挺直瘦背,摘下了满是泪痕的天青色缎带,一双红肿眼睛紧闭,令人见之生怜。

    赵清秀重新取出一条干净缎带,低下头,两手在脑后系了一个特殊的蝴蝶结,也不知道是何人教的,鱼念渊以前从未见过这种绳结。

    做完这些,赵清秀这才落笔:

    【有责任,我担,其他事,都可谈,唯独生辰礼,不行】

    她未动,不远处的青铜长剑微微颤鸣起来,似是感受到了女主人的某种不平意气。

    鱼念渊缓缓转头,看了看剑,又看了看站姿如剑的盲哑少女。

    七师妹的反应,大大的超出她预料。

    在鱼念渊的印象里,除了当初在龙城任性的那一次外,七师妹向来是众师妹中最听话、最懂事的那一个,也最听大师姐和她的话,而且很少露出如此斩钉截铁的态度。

    可是现在,也不知是从哪里涌出的勇气,竟然说了“不”字,虽然并不是直接拒绝回去,只是想多弥留一下,参加一场生辰礼。

    但是精通谈判技巧的鱼念渊却知晓,这种讨价划价的情况最好不要让步,最好寸步不让,能不让她去就不让她去,现在直接走人是最好的,长痛不如短痛,总好过了藕断丝连,将断不断,必受其乱。

    可惜这个道理,鱼念渊就算现在说出来,好像也无用,不会听的。

    鱼念渊凝视了下赵清秀的脸蛋,认真说:

    “七师妹,不要忘了你是越处子,也不要忘了师尊的遗言。”

    赵清秀抓起了鱼念渊的手掌,写字:

    【我没忘,但我也不会忘了,我先是檀郎的童养媳,然后再是剑泽的越处子,这一点,从未变】

    鱼念渊追问:“所以,你童夫在前,剑泽在后,这是七师妹要表述的意思吗?”

    赵清秀安静了下,摇摇头:

    【责任不分高低前后,但是承诺的事却分】

    她新戴上的天青色缎带在眼窝处再次湿了一块:

    【檀郎答应要带我回家,我也答应回去,他先做到了,我若不辞而别,或告辞缺席,无论如何,都是深深辜负】

    【我还曾答应过檀郎,要尽全力的介绍他,让师姐们接纳……】

    【清秀是无用,但却不能无情,不能无信,不能负他】

    大堂内寂静无比。

    鱼念渊看完这些,闭上眼睛,吐息了一口。

    赵清秀微微仰头,似是“凝”着她。

    又牵起鱼念渊的手写:

    【二师姐,可否再等一夜,待我参加完生辰晚宴,回来再谈】

    鱼念渊依旧闭目。

    二人陷入短暂僵持。

    赵清秀忽然又写:

    【二师姐饿吗,我下碗阳春面给你吃,好不好,二师姐最爱吃它了】

    鱼念渊闻言,睁开眼睛,眸底有些无奈。

    七师妹怎么又来这招。

    她没说话,伸手一把扯下赵清秀再次打湿的天青色缎带,捏起袖口给她红肿眼泡擦拭了下。

    鱼念渊从袖中取出一条随身携带的备用缎带,走到赵清秀背后,给她重新蒙眼系上。

    赵清秀怔怔抬手,摸了下新缎带,也察觉到了是二师姐随身携带。

    她不禁低下头。

    鱼念渊突然开口:

    “你前年第一次下山前,也是做阳春面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你放行,你拎着四师妹送的朱红酒葫芦,南下庐陵,回南陇找他,最后折返,转回龙城寻人……都说酒壮怂人胆,你胆子倒不小,也不知一路上抿了多少口。

    “后面大师姐直接缴了四师妹送你的酒葫芦,关你禁足,你又是做了两顿阳春面讨好我,还哄了你五师姐,不仅跑出后山,还从水牢里捞出了孙老道,带去龙城救人……”

    说到这里,白衣女君的越说语速越快,啐了一口:

    “我就不应该吃你的阳春面,四师妹、五师妹也是,把你惯坏了都,要是一开始都听大师姐,哪还有现在这么多烦事。”

    赵清秀悄悄写字。

    鱼念渊低头一瞧,只见她写道:

    【师尊不是说,都能任性一次吗】

    鱼念渊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任性一次,你这是几次了?合着是要把我与大师姐的次数借走?反正放哪也是放哪是吧?”

    赵清秀小脑袋微微后仰了下。

    弱弱写字问:【真的可以这样吗】

    鱼念渊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直接给她脑门来了个小板栗,再要敲第二下,赵清秀已经捂着额头后仰,冰白玉簪子发出一声“珑玲”。

    对于二师姐的态度,赵清秀有点疑惑的歪头:

    “啊。”

    【二师姐还没回答,再等一夜可好】

    她有些紧张的抓着鱼念渊的袖口。

    后者抿了下嘴,准备开口。

    就在这时,外面的方家姐妹突然敲门,不等回答,方举袖已经进门,禀报道:

    “二女君阁下,那个裴姓商妇的车辕正往院子驶来,快到了。”

    赵清秀立即站起身,小脸有些紧张,怀抱起了旁边准备好的礼盒。

    察觉到了七师妹态度已决,鱼念渊叹了口气。

    她蓦然转身,一言不发的往后厨方向走去。

    “啊啊啊。”

    赵清秀似是在喊二师姐,想问明态度。

    白衣女君没有答话,莲步潇洒的走向后厨,背影抬手,轻轻摆了摆。

    赵清秀松了口气。

    院门口的方家姐妹见状,方举袖率先迈步,跟随鱼念渊去往厨房藏起,方胜男稍慢一拍,也连忙跟上姐姐脚步,路过赵清秀身旁时,方胜男抱拳低声喊了下“小主”。

    俄顷,小院门口。

    裴十三娘的奢华马车停靠不远处的路边,裴夫人下车束手等待。

    赵清秀携带礼盒,刚要出门等车,就听到后方厨房那边传来一道语气高冷平淡、话语却稍显反差的传音:

    “七师妹刚刚是不是提了阳春面?算了,你忙去吧,锅里面条全归我了。”

    “……”方家姐妹。

    “……”赵清秀。

    ——————

    (PS:没睡,虽迟但到,七千字奉上,给前几日欠的那一更稍微赎罪。

    最后,弱弱的求一波月票呀o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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