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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花执念风神俊秀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洞口,管默言颇有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挫败感,不过她转念一想,其实走了也好,至少今日她可以少喝一顿那个该死的汤药了吧。
然而还不等她酣然坠入甜美的梦乡,便又被那记忆中那熟悉的苦涩味道熏得皱眉不止,难道是这痛苦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她夜不成寐的甚至噩梦连连?
想来她不禁恶寒的打了个冷战,恰是这一哆嗦,倒是彻底的将她那点子睡意驱散了个干干净净,很是不情愿的掀开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管默言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合着这厮刚刚匆匆离开就是为了帮她重新熬一碗汤药来啊?
凤眸微眯,管默言顺着眼前那擎着药碗的素白长指缓缓上移,慢慢对上花执念那意味不明的黑瞳,仿佛是倾盆大雨突然临头浇下,管默言眼中刚刚燃起的烈焰,就这样瞬间被熄得连个火星子都不剩。
记忆中那流光溢彩灿若星辰的黑眸,此时却黯然如蒙尘的明珠,光华尽敛,那本该媚态横生灼灼其华的桃花眼,竟亦如雨打风霜后,褪却残红,凋零惨败,目不忍睹。
管默言不觉心间大怮,一时竟痛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混蛋为何一定要同她怄着这口气呢?他明明知道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承诺,为何却偏偏这样苦苦相逼。
在她的心中,他向来乖张不羁,视道德礼数如无物,纵是人人垂涎的万里江山,他也说舍便舍,如同丢弃了一件穿旧的袍子,何其爽利。为何今日这小小的儿女情长,他却优柔寡断至此?
两个同样固执的人,一旦犯起倔来便势如水火,只因为太过了解对方,反而竟连劝说都不必,该怎样开口呢?怎样开口都是多余的吧!
眼底酸涩异常,胀痛得她有些睁不开眼来,猛的吸了几口气后,才终将这点涩意逼退,她有些无力的张阖着苍白的唇瓣。好似岸上搁浅的鱼儿,即使拼尽了全力,也不过垂死而已。
良久。管默言竟突然垂眸浅笑,苍白的笑靥似夜昙初绽,淡淡光华皎如明月,缓缓的,她自他手中慢慢接过那尚有余温的青花瓷碗。单薄的皓腕纤细得几乎一折即断,白皙得近于透明的皮肤下,浅紫色的脉络清晰可见。
这一次,没有半点犹豫,下颌轻仰,满满一碗的汤药已尽数灌入了口中。这动作一气呵成畅快淋漓,仿佛是饮了什么琼浆玉液,甚至于最后脸上仍残留着淡淡的笑意。
香肩细弱。螓首偏垂,乌发如墨,丝丝缕缕的掩住她薄凉的笑意,恍若凄风冷雨中纷纷而落的花瓣,纵然注定败落成泥。但至少在这一刻里,飞花如雨。旖旎生烟,唯美得令人几欲落泪。
谁又能说刹那芳华不是人间最极致的美景,在那残败之前,在那繁华之后,或许这一刻,才是最刻骨铭心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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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的药汁,匆匆划过喉咙,却留得满嘴久久不散的涩意,管默言兀自浅笑晏晏,恍若未觉半点苦涩,其实与自己受过的那些苦比起来,这点苦真的算不得什么。
碗已空,药已尽,管默言将空碗擎起,直直的送到花执念的眼前。
花执念满脸的难以置信,似从未见过她一般的死死的瞪着她的脸,那幽暗深邃的目光似有千斤之重,压得管默言连喘气都倍觉费力。
送出去的瓷碗迟迟无人接手,细白的腕子便一直这样僵在半空中,直到手臂都开始微微颤抖,手中才乍然一空。
管默言心中忍不住的咯噔了一下子,莫名的她便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残片支离破碎,散落了一地。
她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或者暴跳如雷的扑倒她以泄愤,然而没有,他甚至安静得吓人,仿佛是黎明前的寂静,凝滞的空气中似潜伏了什么不知名的猛兽,它冷眼旁观,它屏息以待,几欲沸腾的兽血一跳一跳得蠢蠢欲动。
等待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如同一件期待已久的礼物,如同一个远行归来的心上人,因为有所期待,所以每分每秒都是欢欣。
等待又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而最痛苦的等待莫过于等死,你心怀忐忑,你坐立不安,你终于认命的放弃挣扎,洗净了脖子乖乖引颈受戮,然而那始终悬在头顶的刀却迟迟不肯下落。
终于,在管默言几乎就要被这漫长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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