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拜天地,下拜父母,除此之外,只拜死人,你且好生等着,我日后自会祭拜于你的。”
“好一个狠心的恶毒妇!居然敢咒自己夫君去死,你说为夫该怎么惩罚你呢?”
花执念说话间,已经倾身捏住管默言尖尖的下颌,他微眯着妖媚的桃花眼,定定的凝视着管默言的脸。
当年他尊重她的选择,是因为他懂她,他知道只有这么做,她才能安心。
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呢?或许他也不太明白,他只是想成全她的所有愿望,包括离开她。
前世,他只骗过她一件事,就是最后的一刻,他悄悄护住了自己的元神,他可以成全她的安心离开,却无法接受将她遗忘。
当时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他,自然无法与凤泯的法力相抗衡,但至少他保留住了一些残缺的记忆,这些破碎的残影慢慢化为执念,驱使着他永不停歇的寻找着记忆中的倩影。
现在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他的怀中,美好得好像只是个梦境,明明就近在眼前,却仍害怕只是一触即破的泡影。
“凤泯,我好想你。”
低沉的声线,丝丝缕缕的钻入凤泯的耳中,好似化成了千万个丝线,将她的心牢牢的困住,越勒越紧,渐渐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捧着花执念的脸庞,管默言无语凝咽,心中瞬时涌起了千言万语,但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她只能这样静静的凝视着他的脸,慢慢的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傻丫头,不要哭。”
这世上最容易让人落泪的三个字,便是‘不要哭’,原本咬着牙还可以强忍着故作坚强,只因为这一句话,所有伪装的坚强全部土崩瓦解,那小小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伏在久违的怀抱中,管默言毫不犹豫的失声痛哭,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思念,所有的不舍,都可以悉数的发泄出来。
原以为真的会再也不见,却不曾想天见可怜,他们竟然还能再相见,失而复得的狂喜,没人能毫不动容的淡然面对。
花执念紧紧的拥住管默言的肩膀,将头深深的埋在她的发间,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体温,真真实实的拥在怀中时,才终于相信这一切美好并不是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花执念才慢慢的平复了自己凌乱的心绪,他微微侧身,将管默言埋在他怀中的小脸捧在手心。
“看这小脸哭的呦,都成小花猫了,快别哭了,鼻涕都流到我衣襟上了,脏死了。”
“你居然敢嫌弃我脏?”
管默言很大力的抽了抽鼻涕,红红的眼睛愤懑的怒瞪着花执念,男人果然不可信,还说多么多么的爱她,还不等她人老珠黄,居然就开始嫌弃她了?
“不敢,只是怕夫人哭伤了身子,为夫该多心疼啊!”
花执念肉麻当有趣,毫不掩饰的展露自己的柔情蜜意,管默言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寒战,虽然前世她已经嫁给他了,但这样亲密的语气,她还是有点不适应。“哼!花言巧语!”
管默言很不厚道的在花执念的衣襟上抹了抹鼻涕眼泪,继而立时摆出一副很嫌弃的样子,甩甩手推开他的胸膛。
花执念无语,这算什么?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吃饱了就骂厨子?总之太忘恩负义了。
“花执念,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什么奇怪?”花执念长指抚摸这管默言细滑的长发,问的非常心不在焉。
“你难道不疑惑我为什么会活下来?”
管默言对此早就心存疑惑了,按说她以化为邪魔,身死即是魂灭,还要经受三十二道天劫轰顶,理该魂散四野八荒,死得不能再死,渣都不剩一粒,怎么可能还转世投胎?
可即使她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对此仍是毫无所知,根本一点头绪也理不出。
经管默言这样一提,花执念也开始有些不解,之前他被乍见凤泯的惊喜冲昏了头,现在冷静想想,此事确有蹊跷。
“夫人,你现今是如何恢复记忆的?”将所有的事件慢慢串联,花执念也渐渐从这纷乱中理出了一些头绪。
管默言能同时与他们四个人的转世相遇,实在有点太过巧合,而暗中似乎一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他们向前走。
接下来,还要发生什么事?没人会知道,但花执念至少可以肯定,事情不会就此打住,不管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他们的命运,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