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滞,担忧的目光再也未从沈错的身上挪开过。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竟是诡异地安静。
楚璃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沈……媱媱。”
“媱媱?”楚璃敏锐地发现自己说起这两个字时,沈遇的脸上竟泛着可疑的薄红。心下微哂,便不再提及此字。
“来了来了,热水来了!”不多时,那老妇就端着一盆热水闯了进来。
楚璃接过木盆:“还请婆婆在外稍候,我且为兄长处理一下伤口。”
支走老妇,沈遇依旧静静地待在屋内,似是想看着楚璃为沈错疗伤。只是用于外伤的灵药全都在乾坤袋中,沈遇在此楚璃根本无法行事。
沈遇惊恐地看着楚璃在自家皇兄身上胡乱动作的手:“你做什么!”
“为其脱衣疗伤,看不出来吗?”楚璃面无表情地望着她,“你是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吗?”
看着楚璃静如秋水的那张脸,沈遇终是咬着牙跑向屋外。
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观念早已深入了凡俗女子的心中,纵使是同胞兄妹,亦逃不开这点。
楚璃心无杂念地掀开沈错的里衣,先是用半温热的布巾将他身上的伤口擦了一遍,再将稀释过的药液抹在他的伤口上,见伤口未因灵药的药液产生不良反应后,方用干净的布料将伤处包好,染了血的布巾也被楚璃随手丢弃在一旁。
“五皇子,三殿下。看来你这凡人身份倒是不简单。”
人世波谲云诡,摧嗺而成观。
修仙界如此,人界亦是如此。可以说,只要是有人存在的地方,便会有争斗的存在。修士为那虚无缥缈的机缘而争,凡人则是为金钱权力而争。不同之处显著,可相同之处亦有。
一个人若是想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就必定是要踩着累累白骨而去。
但是楚璃并不关心这些,从始至终她想知道的都是这块凤纹玉佩的由来,以及……那些人为何要争夺此物。
从一开始,楚璃就注意到了林中异象。只是人世纷扰本与她无关,就算被追杀的那两人死了,她也不会受到半分牵连。巧的是,那两人逃窜的方向与楚璃要去的方向竟是出奇的一致,于是楚璃就抱着一种看戏的心理在不远处观望着,直到那块玉佩被黑衣人从沈错怀中拽出。
霎时,那些被尘封的回忆就如走马观花般又一次在眼前回放。
她看到了那这块玉佩被爹爹亲手挂在娘亲的腰间,玉佩上面的凤纹镌刻精细,就像是刻在了楚璃的心间一样,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一人抚琴,一人起舞。两人琴瑟和鸣,院中的那棵桃树也随着乐声悄然抖落漫天浅红,伴舞在女子的身边。
红光骤现,凤纹虚影,百鸟朝凤。
楚璃沉默着将玉佩贴在自己的心口,思绪飘向邈远天际。
“也许,这就是命数。”
只是这命数究竟是天定,还是人算,就不好说了。
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了。
想起青千玄那番似是而非的话,楚璃难以避免地就对其产生了怀疑。
“对我态度温和,不是因为我自身,那,又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