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在了这些士兵们的身上。
一名心理素质较差的士兵打了个哆嗦,险些便要扣下扳机,然而修格的法师之手却在眨眼之间来到了他的身前,「行走之林」对于剧毒魔力的压制被修格顺手解除,于是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色彩登时充满了这只半透明的魔力手掌。
它精准地抓住了结晶铳的枪身,墨绿色的手指用力地按在了那镶嵌在结晶铳侧面,用于驱动魔力的魔法结晶上,于是腐蚀性的力量狂暴地注入其中,竟是将其当场摧毁。
「冷静些,别紧张。」
修格真心实意地对着绷着脸的士兵队长微笑了一下,随后他强行地将那袋魔法结晶塞进了对方的怀里,刚刚才废掉一把结晶铳的法师之手飘飞回来,蕴藏于其中的腐蚀性魔力悄然褪去,它顺手拾起了菲利克斯之前放在地上的武器,并将它重新交还给了原主。
就这样,修格带着惴惴不安的菲利克斯重新骑上了气势汹汹的狂奔之鼠,片刻之后,在一众鸢尾街士兵们的紧张注视下,这只可怕的巨大魔法生物就这样带着自己的两名「乘客」以及那一整车的各式物资朝着街道尽头走去了。
他们所有人手中的武器都处于等待击发的状态,但在这种情况下,竟是没有一个人敢第一个扣下扳机。
直到那辆拖车的影子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那名士兵队长才纠结地放下了手中的结晶铳,他轻轻地掂了掂手中那装有魔法结晶的袋子,随后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作为一名曾经的职业军人,本能与直觉告诉他,如果刚刚他真的下达了什么指令,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办
法活下来了。
修格对于他人的想法是不在乎的。
他无所谓那些鸢尾街的士兵如何看待自己,疯子也好,杀人狂也罢……在如今的塞伦城里,任何一个能够让对方放下武器好好对话的身份都算好身份。
至于布茨将军会从中得出怎样的一个结论,修格则不得而知了。
因为携带着一拖车物资的缘故,哪怕是斯尼奇也没有办法再像白天那样肆意奔跑了,虽然它的速度仍旧很快,但当它成功带着两人赶回那栋公寓楼时,也已经接近傍晚了。
分配这些重要物资的任务自然是由菲利克斯来完成——他过去在共助会当中的工作为他积累下了许多这方面的经验,也让他在那些幸存者们的眼中拥有了相当程度的信誉与可靠性。
尽管这些「邻居」并不愿意在菲利克斯生病的时候伸出援手,但他们面对菲利克斯送上门的些许「支援」却表现得极为欢迎……而这样的事情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从菲利克斯的熟练度来看,他应该很清楚如何避免自己成为附近幸存者们的「眼中钉」以及觊觎对象。
对此,修格并没有进行干涉。
他趁着夜幕尚未降临前的这个短暂空缺,再次前往了另外一个街区,并以惊人的速度对那些蠢蠢欲动的暗渊子嗣们进行了猎杀,在将近一个小时的高效狩猎当中,修格超额地完成了任务。
在暗渊子嗣主体尚未对此做出新一轮的应对措施前,他便骑上狂奔之鼠扬长而去。
这个夜晚对于修格而言注定是极为重要的,在返回菲利克斯等人的藏身处前,他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从自己精神世界当中不断传出的波动了,显然在金属圆盘当中,正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在菲利克斯以及那些孩子们相继开始休息后,修格便又一次孤独地坐在了深沉的黑暗当中,他将视线投向自己那巨大的金属圆盘,并将自己的精神集中在了那已经彻底祛除掉了所有迷雾的圆盘房间内。
原本被迷雾层层封锁的「面具」此时已经彻底脱困了,它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悬浮在那空间的正中央,面具上的表情不断地发生着变化,而属于暗渊的雾气则从它的旁边不断飘散出来。
镜中使者就站在这房间里,只不过它并没有上前触碰那面具,而是笑嘻嘻地看向了修格的方向,随后它弯下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修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在做好了准备后,便将自己的精神缓缓朝那面具探去。
在浓重的黑暗里,修格睁开了眼。
他缓缓摊开自己的手掌,随后在魔力视野的帮助下,他看见浓郁的魔法迷雾在自己的手掌当中汇聚,并在眨眼之间形成了一副漆黑的面具,在它的边缘不断地有淡淡的浓雾飘散出来,在它的影响下,这个房间中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些许,修格甚至听见已经睡着的菲利克斯翻了个身,并扯了扯盖在身上的厚衣物。
「好吧,让我试试……你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修格抬起手臂,将那面具朝着自己的面部送去,而当这面具来到他的面前时,一股强大的魔力从中爆发,于是面具直接脱离了修格的手掌,就这样朝着他的面部吸附了过去。
在无边的黑暗里,由暗渊迷雾构成的奇异面具与修格的面孔当场融为一体,于是修格的面庞当即便化作了一片混沌的虚无,在那面具的作用下,修格只觉得自己的思维似乎正在坠入寒冷的冰窟,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的不适或紧张。
相反,那种奇特的寒冷反而令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就仿佛将自己的身体浸泡在了如同液体一般浓郁的魔力当中一样。
在这种奇异的感觉中,修格渐渐地恍惚
了起来,就如同当时在恩斯特庄园地下进入鼠群梦境时一样,他坠入了一个明显不属于这个时空的遥远场景。
就仿佛从高耸的悬崖上纵身跃下一样,修格突然感受到了极其浓烈的失重感,紧接着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明亮且清晰起来——他看见自己正在坠落,而在他的下方,则是一片无边的海洋。..
「扑通!」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重力便已经将他深深地拽入了那冰冷且汹涌的波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