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
沈禛无声的点了点头。
于是等到了晚上,沈林泉就在他床前盘膝坐着,约摸子时,沈禛开始发作。
他这几年来,每晚都饱受煎熬,如同万蚊噬身,又如同身入寒窟,但痛苦是一件永远无法习惯的事情,所以每一次发作时,仍旧一样难熬。
但这一次,等到结束之后,他周身汗湿,张开眼睛时,却低声道:“感觉确实轻了一点。”
沈林泉也道:“时间,短了大约半刻钟。”
两人在昏暗中无声对视。
半晌,沈禛才轻声道:“米宝发热的时候,一直攥着我的手指,我感觉她手心不烫,软软凉凉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就好像我们彼此气息交融,好像我们两个是一株树,长在了一起?我说不清楚,但……兴许不是错觉。”
沈林泉低声道:“一线生机……大师说过,这儿有你的一线生机。”
沈禛没有说话。
但在这一刻,两人都想到了院里院外,忽然返绿的那些草木。
而唐家。
唐有祥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闺女的人马论了。
听范味津说过一回,如今又听沈林泉说了一回。
唐有祥害闺女生病,正是心里愧疚的时候,于是等送走了他们,他自己琢磨了半天,开始忙活。
米宝本来在专心的催生沙棘,结果就感觉爹爹一直在眼前动呀动的,米宝好奇起来,就过来看了看。
就见爹爹找了一块大木板,然后在上头,用泥巴弄出来了一个小土坡,在小土坡上头,插了很多很多的“士兵”。
全都是五个叉的小树枝,每一个都只有她的小手指那么高,每一个都粘上了一片竹叶,粘到了“右手”上,感觉就像是腰间横跨了一把大刀,而且每一个向上的树叉上,还都用泥巴做了脑袋,用芝麻做了眼睛,又顶了一片叶子当“帽子”,瞧着还有一点威风。
米宝:“哇!!”
唐有祥一看她过来了,就屈起一条腿,把闺女搂到腿上坐下,仍旧在一个一个的做。
他还特意熬了面做浆糊,就为了粘“大刀”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尤其士兵的脑袋只有豆粒那么大,他的大手搓的小心翼翼,一边搓一边一个一个粘上去,再用唐明麓的小镊子,往上粘芝麻。
米宝小手手巴着爹爹的手,看着他一个一个的做,心里真的好开心。
不,也不是开心,就是觉得好暖好温馨,这大概就是父亲的感觉吧!
父女俩一边做一边说笑,范娘子叫他们吃饭都叫不动,最后范娘子自己过来看了看,笑出来:“这什么啊?”
米宝超大声超骄傲的道:“这就是米宝的人马!”
“哦,米宝的人马。”范娘子弯腰喂闺女喝了点水,把余下的一点水,随手喂给了唐有祥,一边笑道:“先吃饭再做米宝的人马行不行?”
“别急,”唐有祥笑道:“马上就做完了。”
米宝学着爹爹的样子,重复了一遍:“别急,马上就做完了!”
范娘子笑着,就提着个碗,蹲在旁边看:“还挺可爱的,哪个是你啊米宝?”
“对哦!”米宝想起来了:“哪一个是米宝?米宝是将军,是最威风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