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地。
刹那间,萧易失去了一切感应,一切意识都沉入了混沌之中,等到他再次苏醒过来,却是出现在了一座背山依水的石屋旁。
这是一片没有人迹的地方,远方一座座山岳高耸,时而有巨大的凶禽飞跃而过,荒莽的气息充斥着每一寸空气。
在石屋前有着一株上千年的老树,枝干虬曲如龙,树上挂着一些异果,馨香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老树下,此时坐着一名老人,一身粗陋的兽皮,看上去上了年纪,但是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宁静的气息,老人正在打磨一杆木箭,这是用老树经年的老枝削成的,看上去乌黑黝亮,十分坚固。
看着眼前的老人,萧易心中生出明悟,这就是那枚生死晶的主人,那位陨落的辟地境尊者,生死晶中,烙印了他们参悟生死造化那一刻的所有感悟,潜藏在他们的生命之中,不可道,不可言,唯有坐化之后才能够留下来一枚生死晶,亦是一种记忆的传承。
“你来了。”
老人抬头看着萧易,没有半点诧异,目光平静的好像古潭里的泉水。
“见过前辈。”
萧易躬身行礼,他算是继承了老人的一段记忆,得到了他的生死造化,这一礼是应该的。
老人朝着萧易笑了笑,露出一张布满了褶皱的脸,老人的年岁显然很大了,强如辟地境也露出这样的老态,寿元真的不是很多了,强者的迟暮,也与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而后,老人让出身边的一小块地方,让萧易坐下,他继续磨着手中的黑色木箭,将箭尖磨得锋锐发亮,同时取了一些枯枝,在老树下升起了一堆篝火,赤红色的篝火升腾,随风摇曳,有点点火星散开,照得老人的脸膛红彤彤的。
磨好了箭,老人拿起了身边一张黑色的大弓,弓身同样是以老树的枝干削成的,随后,老人走进石屋,取出来一只石缸,里面满是清香的兽油,黑色大弓被浸入其中,而后取出来,在篝火上烤干,整张大弓顿时变得冰冷如铁,黝黑发亮,好像黑铁铸就。
萧易有些不解,以老人的修为,即便是老去了也足以开山裂石,举手投足之间崩碎一座大山都不是什么难事,这样制作一张木弓,打磨一杆木箭,显得毫无意义。
“前辈是要打猎吗?”萧易开口问道。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让他噤声,而后目光微凛,看向不远处的天空。
啾!
一道清越的啼鸣声响起,那是一头普通的荒鸟,甚至没有达到一星之境,双翼展开有两丈宽,青黑色的利爪洞穿了一头青鳞荒豹,朝着自己的巢穴飞去。
利爪下,青鳞荒豹悲鸣,却不敢挣扎,千丈天穹,即便挣脱了也没有活路。
就在荒鸟飞跃石屋前的一条宽阔大河时,老人抬弓搭箭,没有多么强的气势,只是在箭尖之上透发出来一股难言的锋锐。
嘣!
木箭穿空,如一道黑光,闪电般洞穿了荒鸟的咽喉,不久之后,噗通一声,猎物坠落在了大河中。
老人脸上露出笑意,来到河边,如普通人一样跳进了河里,收取自己的猎物。
这时候,萧易看到大河的另一边,一头浑身鲜血淋淋,伤痕累累的青鳞荒豹爬上了岸,它迟疑地看了看不远处的荒莽古林,再看了看拖着荒鸟上岸的老人,略一犹豫,又跳下了河,来到了对岸。
萧易有些诧异,老人却是露出温和的笑,伸手在略微有些警惕,隐隐显露出爪牙的荒豹头顶轻轻抚摸,而后在河边开始清理荒鸟的兽体。
坚硬的黑羽被拔尽,老人熟练地开膛破肚,祛除了脏器,将生肉清洗干净,等到老人离去,青鳞荒豹迫不及待地对着岸边的腑脏大口吞食,借助丰沛的气血来愈合伤体。
荒鸟最后被架在了篝火上,老人一遍一遍地翻动着,不多时就烤得金黄发亮,浓香的油脂滴落在篝火中,发出呲呲的声响。
萧易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他刚刚来到这片远古大地,那时候,他孱弱到连一名幼童都不如,每天清晨,石公都会在屋前磨着黑石箭,而后背着黑石弓走进荒莽古林,为他寻找药材,并猎取一些血气充足的荒兽,夕阳西落,石屋前会传来阵阵肉香,兽油滴落的声音,是当初躺在石床上唯一的期待。(参悟生死较难把握,十步写了很久,希望能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