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神祇弱小,而是因为对手与我们所知晓的幽灵有着云泥之别。”白驹说,“那个星球的鬼魂普遍有着超乎想象的不死性,并且越是接近地底深处越是强大。自地幔登陆地表的鬼魂普遍有着逆转时空、操纵因果、篡改逻辑等等不讲道理的能力,其数量还远远多于那个星球上的人类总数,并且无时不刻不在急速增加,其中格外强大的个体甚至能够将月球那样的天体像开玩笑一样地化为乌有。”
他接着说,“至于鬼魂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诞生出如此恐怖的存在体……很遗憾,我也不知道。”
“居然荒诞到了那种地步……”传教士悚然地说,“那个世界的人类要如何才能够生存下去?”
“不可能有生存下去的办法。事实上,那个星球的人类以及众神在浩劫发生之后的第一个十年就灭绝了。余下的,只有永无停歇之日的地狱。”白驹说到这里,又补充了句,“至少就我的观测是这样的。”
传教士在震撼之后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说你观测了那里……观测了那些恐怖的鬼魂?就算是我们术士也会对他人的目光产生感应,这种行为会不会让那些鬼魂觉察到你,以及我们这个世界的存在?”
“谁知道呢。或许已经有几只强度未知的异界鬼魂沿着我的视线爬到了我们的星球,又或许我运气好,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有关于它们,我无法保证任何事情。”白驹说。
这话说得也太过于不负责任了吧……这样的话传教士只敢在心里想想。
白驹又看了一眼那只断手,“亦或是这头怪兽就是因为我的观测才会来到我们的世界,只是来访的时间稍微提前了数年。”
“你是因为它先存在于你的面前才有条件再去观测另一个宇宙的吧,要是真如你说的那样,因果逻辑岂不是全部乱套了?”传教士说着忽然反应过来,鬼魂们普遍有着篡改因果逻辑的恐怖能力,难道白驹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它到底是怎么来到我们这里的?”他接着问,“还有,你说它是鬼魂,那么为什么它会有着肉体?”
“先回答你后半段问题吧。很简单,这是异界的人类和神祇们为了杀死鬼魂而造成的结果。”白驹说,“为什么鬼魂是杀不死的呢?究其根本,是因为鬼魂原本就是死的。即使有着摧毁天体的力量也杀不死一个死人,已经死去的生命是没有‘死亡’这种概念的。因此异界的人类和神祇们想出来了个办法——那就是先赋予鬼魂‘死亡’的概念。”
“而具体的操作方法,则是让鬼魂受肉——先给予其能够死去的肉体,再将其杀死。”他接着说,“不得不说,这真是个巧妙的构思。遗憾的是这个构思也没能够拯救他们,敌我的力量差距已经悬殊到了这种小花招远不足以动摇局面的地步。不过他们也不是毫无成果,来访者原本是来自于地幔深处的,在同类之中也尤其恐怖和强大的鬼魂,他们却在前仆后继付出无数牺牲之后成功将其封印在了这具肉体里。”
“然后他们杀死了它?”传教士问。
“仅仅是把它重创到了濒死的地步,还没来得及杀死,它就在时空的混乱之中意外地穿梭到了我们的宇宙。前面也有说过吧,那个宇宙很混乱,尤其是在那个星球的时空被不知道多少亿的鬼魂肆意篡改之后就更是故障频出,大多数地方都混乱得像是遍地错误的电子游戏一样。”白驹说,“根据我的推测,它在来到我们的世界之后没能够先到达地面,而是进入到了海洋里。这件事情从概率的角度来看倒是不足为奇,毕竟我们的星球超过七成面积都是海洋。然后它在海洋里边漂泊,边模仿自己见到的海洋生物,甚至是海洋魔物……”
传教士奇怪地问:“它还有着拟态肉体的能力?”
“那大概不是它原本就有的能力。要是我没有推理错误,那个能力一开始应该是它企图从宏观或者微观,亦或是多次元的角度尝试突破这具肉体,却未能成功,反而使得肉体发生的扭曲和畸变。将其称之为‘拟态’还是有些勉强的。”白驹说,“而在漫长漂泊的最后,它搁浅到了尚申市的海岸上,我在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它。”
“我听说它只吃人肉,这又是为什么?”传教士问,“它为什么会对人类有那样的恶意?因为封印它的就是人类和神祇,所以它非常想要吞噬这两者吗?”
“不知道。或许是就如你所说,或许是其他理由。我劝你还是不要以人类的思维揣度它。”白驹注视着玻璃水箱里的断手,说出了不太像是科学家会说的话,“你就把它当成是那种没头没尾的恐怖电影里出现的彻头彻尾的怪物,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不要过于深思为好。直到片尾,它都不会开口说话,也不会展现出自己的真实。”
听完他的话,传教士陷入了沉思。
我也默默地消化着刚才听到的信息。
“它”居然根本就不是活物,是来自于其他宇宙的鬼魂……也就是说,我一直以来都是在与鬼魂交合吗?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了“它”安安静静地待在黑暗角落里宛如女鬼般的身影,以及它那无论何时都无比苍白、无比冰冷的肌肤。
我感觉自己接收了太多令人震惊的信息,脑子一时间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曾经的我以为“它”是来自于海洋里的魔物,如此就能够解释我为什么在接受“它”支援的力量之后就能够稍微地操纵水分以及在水底下呼吸,而塞壬之刃又为什么会有着像是海水腐蚀般的铁锈痕迹……但是白驹的解释打碎了我的设想。难不成那些能力和痕迹,都只是因为我使用的是真灵之力,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接收到了海洋属性的力量,所以就该有点那样的变化”吗?
在思考之后,传教士又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吧。”白驹点头。
传教士怀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恐惧看了一眼玻璃水箱里的断手,然后问:“它现在……真的死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