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又有什么错?”他连珠炮似的问。
“自保?那些不死人被你残害成了这么支离破碎的惨状,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吧。”我说。
“你要怎么证明,怎么定我的罪?就凭你的话语和感觉吗?”他说,“我不怕你,我知道的,你根本没有过去传闻的那么恐怖,只不过是个被魔物洗脑的倒霉鬼而已。听说你最近还在安全局加入了什么律法阵营,还当了救人的英雄?像你这种好人,我可不会害怕。”
看来我的名声是真的有在好转,而好名声也有其副作用。
“先说正事吧。”珠暗忽然说话,“你为什么要做这个线人。资料上说你是想要加入安全局,你的动机是什么?”
“哼……没什么特别的,我只不过是想要站在赢家的阵营里面而已。”输作理所当然地说。
“你是认为传教士一定会失败吗?”珠暗问。
“传教士这次会不会失败我不知道,但是前夜最后一定会失败。”输作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前夜确实是这个国家目前最强大的恶魔术士组织,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罪犯的团伙无论做得再怎么有声有色也不过是罪犯的团伙,好好藏起来还能够在暗处站稳脚跟,利用黑暗和影子让自己看上去深不可测,一旦走到台面上,就会立刻成为笑话。”
“而现在的局面不正是如此吗?全国各地的前夜势力都在被安全局飞速地消灭,过去看上去那么强大的组织居然像是泡沫一样一戳就碎。”他接着说,“这场隐秘世界战争的赢家注定是安全局,我可不想跟着前夜这副大棺材一块儿入土。”
“原来如此……”我说,“不过,我得事先提醒你,你是恶魔术士,即使真的加入安全局,也只能做处处受限,连身家性命都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恶囚’。”
“我很清楚,无非是变成安全局的家犬而已。当然,待遇肯定是比不上你们这些‘根正苗红’的,但多少人想当狗还当不成呢。”他不以为然地说。
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暗暗讽刺我,因为我可算不上是“根正苗红”的执法术士。
“那么,你知道传教士现在在哪里吗?”我问。
如果他说自己知道,我或许会真的忍不住把他杀死了,直接读取他的记忆。
而令人失望的是,他摇头了。
“我不知道。”他说,“不过,我知道怎么带你们找到他,以及……”
他微微一顿,说了下去,“我知道传教士在这座城市的目的是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问,“那样的秘密,是你们所有人都知道的吗?”
从那些恶魔术士的记忆里我已经得知,传教士几乎所有的手下都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但是我不打算暴露自己有着读取记忆的能力,便装成了一无所知的态度。
“并不是所有人。除去传教士自己,知道的人就只有红手套,以及我。”输作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珠暗怀疑地说,“还有……红手套又是什么人?”
我还没有向她解释过红手套的来历,这正好是个机会。虽然不知道输作为什么能够像是红手套一样知悉传教士的秘密,但是借由输作之口可以让珠暗获悉她应该获悉的情报,而我也可以继续方便地隐瞒自己的读取记忆能力。
但念及此处,我顿时改变了主意。
“慢着。”我先让输作停止,再对珠暗说,“我有话要与你单独交流。”
珠暗面露意外之色,随后与我一起走到店外,而输作则被留在了店里。珠暗似乎看得出来我有不方便让输作听到的话,她对着空气施展了个法术。我感受到有道无形的结界封闭住了我和她的周围,这貌似是种反探查的法术,能够隔绝结界的内外,让外面的人无法听见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对于她这种精通侦查与反侦察的术士而言,这类法术也算是基本功了。
而我要对她说的话很简单,那就是向她说明自己的记忆读取能力。
既然是要共同行动,那么说明自己的长短本就是应有之义。之前我就是因为觉得不应该暴露自己有着读取记忆的能力,所以才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与她交换重要的情报,但是这种隐瞒重要情报的行为放在并肩作战的关系里无论怎么想都是自私且不光彩的。
诚然,如果她将我的记忆读取能力曝光出去,以后必然会对我的诸多行动造成巨大障碍。倒不如说,考虑到她对我的极端怨恨,不那么做才比较奇怪。但是她要怎么做是她的事情,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情。即使她真的那么做了,那也是过去的我种下的苦果所致,而自食苦果也是我应受到的报应。
更加重要的是,我不想在她的面前做出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欺瞒行为。
听我说完之后,她过了一会儿才说出了话,语气里混合着强烈的怀疑和纠葛,脸色阴沉地质问:“既然你能够得到自己所杀之人的记忆,那么,难道我丈夫的记忆也……”
“不,这个能力是我在去年才得到的。”我摇头。
闻言,她摸了摸佩戴在自己腕部的手串,又无法释怀似的闭上双眼,然后再次看向了我,“你的这个能力,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告诉我的东西吧,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正要作答,她便忍不住阻止了我,甚至带着隐约的哀求,“不,算了,不要再说了……”
我闭上了嘴巴,而她则做了数遍深呼吸,然后摘下了自己的手串。
“既然你对我坦诚了一件事,那么我也要对你坦诚一件事。”她说,“这是我向总部申请的道具。因为这次的任务需要与作为恶魔术士的线人接触,所以总部就通过了我的申请。而这个道具的功能是‘侦测谎言’。如果与我对话的人撒了谎,它就会发烫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