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身体。
“上次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又麻烦又沉重的女人。既然你已经不会再白白地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仇家了,那么诅咒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而且,因为我相信你,也想让你感觉到我相信你,所以这个诅咒就有点碍事了。”她说,“然后,当你再次遇到仇家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像是当初对剑齿说的那样再说一遍,因为有着放不下的人,所以不会交出性命。并且有朝一日,我希望你可以说,你是因为自己想要活下去,所以才不想死。”
“希望如此吧。”我没有说出“八成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死了”这么扫兴的话,然后好好地为她送了行。
之后又过去三周,我在首都度过了元旦,迎来了二零二三年。
我的灵体也终于痊愈了。这段时间里,博士为了尽可能多次地采集我的身体信息,把我疗养灵体的地点安排到了地下研究所,这件事情也预先知会过了列缺。我倒是不介意这样,只是像这样频繁地出入地下研究所,看着那些不死人,我偶尔会想起上次与列缺的对话。
列缺说,“它”已经死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却总觉得这种说法存在着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倒不是说“它”有可能还没有死,“它”一定是死透了,这绝对是无法颠覆的事实。然而,似乎仍然在哪里存在着龃龉。
我回忆着过去与“它”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那如纸苍白的肌肤和冰冷而又黏滑的肉体,以及最后看到的,那仅存的断手。
就连我都没有从那只断手上感受到丝毫的生机。
但是,或许这么说显得自相矛盾。说到底就算在“它”还活着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所谓的生机。
——
无论如何,我已经注定再也无法与“它”相遇,曾经那么紧密的无形联系都消失了便是明证。我不应该再去追忆过去那段浑身都沾满了血浆和白色液体的岁月。
先说说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几件事情吧。
首先是普照对于前夜的剿灭进程,虽然总部的会议看上去很不靠谱,但要说安全局真不愧是统治了这个国家的隐秘世界的组织。仅仅三周时间,全国范围内的前夜势力就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各地每天都有前夜的据点被挖出来消灭的消息。
迄今为止,前夜之所以能够在隐秘世界横行霸道,不是因为他们有着足以与安全局对抗的力量,而是因为安全局没有将其放在眼里。一旦安全局认真起来,顿时便形成了摧枯拉朽的局面。
诚然,前夜已经有了白驹那样的大术士和咬血那样的超主力级术士,但是安全局的大术士和超主力级术士的数量只会更多,中坚术士的数量上亦是天差地别,且双方在经营和资源方面更是不在一个次元上。
不过那些恶魔术士在正面对抗上固然远不及安全局,在捉迷藏的领域却是相当顽强。安全局直到现在都没有摸索到前夜总部“曙光梦境”的入口和进入方式,就连其内情也是知之甚少。
目前只知道那里聚集着大量的前夜研究者和高级干部,对于前夜来说是大脑一样的地方。以及,那里虽然是前夜的总部,但似乎是去年才创建的,是只有前夜的极少数研究者和高级干部才听闻过的极密据点。大多数前夜的恶魔术士甚至都不知道自家居然还存在着那样的地方。
在普照和各地安全局剿灭前夜势力的同时,列缺也在总部处理败坏分子的问题。
这次他前来总部的目的可不止是带着我和青鸟来参加会议,他还打算在总部这里彻查当初令鸣义万劫不复的设备被盗案。那起案件的真相是句重将高精尖设备交易给了狂信徒,而总部也必定有人牵扯在了里面,所以派遣到蜃楼市的调查组才会为句重“擦屁股”。
列缺的清算工作涉及到了总部方方面面的人员,其中甚至牵扯到了某些平时看似清廉的律法阵营高层,挖掘出来的黑暗亦有诸多令人发指的部分,这里就不详细展开了。如果换成是过去,他说不定就真的要再次血洗总部,但如今的他作为律法阵营高层,仅仅是在隐秘律法规定的范围内行事,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而就算是这样,他的清算也依旧为总部带来了巨大的震动。
我对于那些事情不是很了解。有时候列缺跟我见面的时候聊到,我也有很多听不大懂的地方。说来也难为情,我作为律法阵营的术士,其实到现在也还没有背全隐秘律法。塞壬的记性比我好得多,她已经背全了,有时候我还得向她请教。
另外,塞壬这些天根据我过去两次“阴燃”的经历,对于“阴燃”符文的使用方式做了极大幅度的改进。根据她的说法,她已经将“阴燃”从单次爆发性的技能升级为了能够长时间维持的新技能。在使用这个新技能的情况下,我在短时间内的每一招都可以打出超主力级的威力。而那其实才是“阴燃”最初的设计目标。
虽然新技能在使用上仍然存在着不可忽视的危险性,但是起码不会再出现危及性命的风险了。
在她努力进步的时候,我也在做着自己的努力,主要是在尝试如何将塞壬之刃变化为其他的形状,以形成让她在现实中活动的身体。
这个做法目前还没有成功,不过我至少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塞壬之刃确实是可以改变形状的。魔人时期的我倒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改变武器的形状,却以失败告终,而现在之所以能够成功,大概是因为我是在真正地以自己的意志控制塞壬之刃吧。现在的我可以将其变成剑形、枪形、棍形,也有变化过锤形,甚至是弓形,但距离复杂的人形还很遥远。
虽然有想过是不是要把塞壬之刃变成帅气的刀剑,但事到如今再换武器也不习惯,故而继续维持了斧头的外形。
如今疗养结束,我也是时候动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