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将他熟识的某个分家的女孩变成了魔物的苗床,他不止一次想要将其解放出来,却被家里的老人强硬阻止。这就愈发加剧了他与家族里的矛盾。”他接着说,“而在将近五年前,他终于成为了主力级术士,有了与家族里的老人正面对抗的资本。这时,他向尉迟家提了一个要求。”
“将近五年前……”青鸟说,“那好像是我被软禁在尉迟家的时间?”
“对,而且,他的那个要求正好与你有着直接的关联。”列缺点头,“尉迟家想要把你变成魔物的苗床,而他却阻止这件事,向尉迟家要求把你交到他的手上。”
“为什么?”青鸟奇怪地问,“难道是不希望我落得与那个分家的女孩一个下场?”
看得出来她也就是说说。如果尉迟真是这个动机,就不至于做出之前的事情了。
“当然不是。”列缺说,“他掌握了一种融合血亲天赋的禁忌仪式,并且看中了你得天独厚的术士天赋,想要用禁忌仪式把你变成强化自己天赋的活祭品。”
看来这就是尉迟宁可献祭一些寿命也要拿下青鸟的理由了。
尉迟虽然与咬血有染,但他献祭寿命的对象应该不是咬血,后者也无法为主力级术士提供那么多力量加成。也就是说,尉迟在献祭寿命的过程中无法像中间人向咬血献祭寿命一样享受“折扣”,想必之前是烧得相当肉痛吧。但只要能够换来青鸟的超级天赋,说不定也是值当的。
更何况他对于力量似乎有着非比寻常的贪婪。
“他居然还欺骗我,说自己是尉迟家派来的。”青鸟说着,忽然若有所思,“等等……按照这个发展,尉迟家应该没有答应他吧,然后他做了什么?”
列缺回道:“他与尉迟家发生了战斗,临走前作为报复,还把所有变成苗床的女性都杀了。自那以后,尉迟家就与他彻底断绝关系了。”
换而言之,当年被变成苗床的分家女孩应该也就是在那时候被尉迟亲手杀死的吧。前提是分家女孩有活到那时候。也不知道她被尉迟家折磨了多么漫长的时光,或许死了也是解脱。
听尉迟之前谈及自己杀死分家女孩时的语境,我还以为那是最近的事情。或者说在他的内心世界,那就是恍如昨日的事情?
虽然我不了解过去的他,但是他的疯狂似乎就是从少年时期结识的分家女孩被尉迟宗家掳走开始的。
如果在青鸟的身上也发生了相同的事情,我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就是说当年我有机会趁乱逃出尉迟家,居然还得谢谢他?”青鸟哑然。
我也想起来了,青鸟以前说过,她在被软禁在尉迟家的族地里的时候,尉迟家不知为何发生了内斗,连看守她的人都顾不上她了。
“他要不是自己也打算杀害你,倒还真的得谢谢他。”我说话了,“但这种情况不如说是两个凶手在行凶目标的面前旁若无人地打了起来,结果谁都没有讨到好,还把行凶目标放跑了。”
“那我还是不谢他了。”她说,接着感叹,“不过,这样也算是解开了我多年来的一个疑惑了。”
“在你加入安全局之后,尉迟作为安全局的术士无法在明面上对你动手。在你成为主力级执法术士之后就更是如此了。而且他和尉迟家还都顾忌着我的存在。”列缺继续说,“但在背叛安全局之后,他的顾忌就变少了,对你出手的可能性也就变高了。”
“所以老师你就安排了盯梢者……”青鸟纳闷,“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你的演技太稀烂了,尉迟的觉察力又很强,万一他通过你意识到了盯梢者的存在怎么办?”列缺反问。
“你也可以不告诉我盯梢者,只告诉我尉迟要对我不利啊,我也好有所防备。”青鸟说。
“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厚道,因为我想要引蛇出洞。尉迟在你还没有出道的时候就已经是主力级了,又有着二十多年的战斗经验。我判断像是他这种角色,如果藏在暗处做足了准备功夫,哪怕你有防备意识也只会立刻被拿下。不如说,如果他觉察出来你心里有防备意识,反而就未必会出洞了。所以我就以此为前提做了准备。像他这种潜伏在暗处的强力威胁,还是早日解决为好。”列缺解释,“当然,要是他最近几天还是没有现身,我还是会把实情告诉你的。”
“但是青鸟没有如你所料地被拿下,反而与尉迟打得有来有回。”我说。
青鸟原本还因为自己被老师瞧不起而郁闷,此刻见我夸奖她,立刻就往我身边靠了靠,又得意洋洋地看了自己的老师一眼。
列缺无奈点头道:“是我小瞧青鸟了。”
“还有啊,老师,其实刚才不应该直接杀掉尉迟的。”青鸟说完,又把不应该杀掉尉迟的理由又说了一遍。
“这个我知道,我原本也是打算活捉尉迟的。”列缺说。
青鸟一惊,“啊?刚才那么猛的落雷居然是没打算杀人的吗?”
“别小看尉迟,他用禁术对自己的身体做过多种改造,比起其他的主力级要更加难杀,就算是变成了那种焦炭也未必会死。”列缺说,“而且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把他杀了,我还特地降低了落雷的威力。根据我的直觉和经验判断,那种程度的落雷最多只会把他劈个半死。”
“但他还是死了吧。”我说。
“他是自杀的。”列缺说。
用至少五米粗的落雷把别人劈死的当事人居然说别人是自杀的……虽然我很相信列缺,但是这个场面说真的有点荒诞。
他接着说:“在被我的落雷命中的一瞬间,他主动解除了自己所有的灵性防御,就这么死了。”
“你之所以要花时间检查他的尸体,就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我问。
“没错。而且就在我检查的时候,他的尸体突然破碎消散了。”说到这里,他做了个奇怪的比喻,“或者说,像梦一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