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吧?”
想到他前面的话语,我对于接下来的发展已经产生了预感,“她有着强力的术士天赋,是吗?”
“看来你已经看透了很多。是的,她在术士的道路上说是天才也不为过。其实不瞒你说,我也在术士的领域里有点小小的才能,但是在真正有着天赋的人面前只能甘拜下风。有些我觉得棘手的难题,在她看来就好像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也有可能她其实没那么天才,只是当年我眼界还窄,误以为她是天才;又或许是她想要在我面前显摆,故意装得那么轻松。”他说,“但至少尉迟家判断她的天赋足以成为‘活祭品’,于是某一天,她消失了。”
“我疯狂地找寻她,找啊找、找啊找……终于,我在尉迟家的族地里找到了她。她与魔物一起被关在了族地里的某个暗无天日的囚室里,已经持续了不知道多么漫长的时间。”他慢慢地说,“看到她那么绝望和痛苦,我却无能为力,连帮她解脱都不被允许。那时,我无比痛恨自己的弱小,同时也明白了真理。人活在这世上,终究是需要力量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吧,魔人李多。只要有了足够多的力量,就可以扫清一切不幸。所以你才会那么不择手段地追求力量吧?”
从他的陈述里,我捕捉到了巨大的问题。同时,见他突然把话题转到我的身上来,我反问:“我追求力量?不择手段?”
“少装蒜了,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过去之所以会与那么恐怖的魔物结合,为的就是力量吧,难道还能是为了爱情吗?”他似乎在逐渐地剥下自己的伪装,“我很明白你的心情。没有力量的感觉是那么的屈辱,别说是好好活下去,就连死得有尊严都是奢望,想要去死都得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那时的我如果想要把她夺回来,或者至少让她去死,就必须不断地变强。而如今,我的力量甚至到达了这等地步。不光是已经杀死了她,无论我还想要再去追求什么都是随心所欲,谁都无法阻止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隐约有了预感,“你刚才说自己在尉迟家的族地里见到了那个女孩,但你又是怎么进入尉迟家的族地的?”
他忽然冷静了下来,又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你在天河市的时候,不是一直都在反复打听我的行踪吗?怎么,真正见到人了,你反而就认不出来了?”
“你就是尉迟。”我用确定的语气说,同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这里是店里,周围还有一些客人,外面也有行人。如果在这里爆发战斗……
虽然不愿意那么思考,但该战斗的时候我还是会战斗。
奇怪的是,就算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没有从他的身上觉察出来威胁的气息。
“放心吧,我确实与尉迟家有仇,之所以给你情报也确实是为了给他们再找点不痛快。”他说,“怎么,是不是无法从我身上觉察出不对劲?我已经从咬血那里听说过了,你好像有着与她相似的危险觉察力。如果别人想要陷害你,你立刻就会觉察出来。但在这里的我仅仅是具分身而已,并没有足以威胁到你的能力。而且,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你……”
下一瞬间,塞壬之刃劈碎桌椅,向他斩击了过去。然而他如同鬼魅一样后撤避开了我的攻击。巨大的动静引起了店员和客人们惊诧的注意力。
坦白说,刚才的攻击纯粹是我听了他的话之后下意识的动作。连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却灵敏地躲过了。
“我好心提供给你情报,你却突然袭击我?”他反问。
“你的目标不是我,又在我去青鸟那里的路上拦下我,那么,你的目标就是青鸟吧。”我说,“跟我说话是为了拖住我,防止我与青鸟汇合吗?”
“那么你袭击我就是为了通过这具分身杀死我的本体?”他笑了,话语之中透露出对我的了解,“没用的,我是有备而来。这具特制的分身没别的本事,就是快。只要你杀我的速度没我自杀的速度快,你就杀不了我。”
听到这里,我也不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就往青鸟那里走。
我不知道尉迟找青鸟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想要做与尉迟家一样的事情,但现在的我显然没功夫继续询问了。
“你已经来不及了,我的本体快要拿下她……”他的声音从我的后面传了过来,但就在这时,从远方传来了一声沉闷的雷鸣,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怎么可能……”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满脸都是无法相信的情绪,像是傻了一样站在原地。难道他是打算用这种表演来拖住我?正当我这么怀疑的时候,他面朝下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仿佛化为了易碎的泡沫,在与地面撞击的一瞬间破碎,像梦一样消失了。
——
像梦一样消失了——这就是我对尉迟分身消失的场景的第一印象。并且在第一时间,我就觉察到了这种印象的违和感。这不是我即兴想出来的比喻,而是觉察力给我的某种暗示。这具分身的消失绝不正常。
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用来推理和检查他消失的现场。
我以最快的速度向青鸟家疾驰。在到达地方之后,我看到了楼下聚集着很多居民对着上方指指点点。而在楼上,青鸟家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一块刺眼的大窟窿,似乎是不久前发生了一场爆炸,外墙都被炸得稀巴烂了。
我的内心一下子便揪紧了。但紧接着,我便在楼下扫到了青鸟的身影。她居然跟个没事人儿一样混迹在围观群众里一脸唏嘘地看着自己家。
我急匆匆地向她那边赶去,她转头见到我,大吃一惊,“李多,你怎么在这里?”
“尉迟在哪里?”我一边询问,一边警惕地观察周围。
“你怎么知道尉迟来过?”她先是奇怪地问,接着补充了一句话,也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他啊,刚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