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年习武,手还没有郑省初的细腻。这双手把他从冰冷的湖水里带了出来,成为他余生之中唯一的温暖,为
了能握住它,郑省初不惜一切,「过几日会有阴阳先生入府,告诉祖父我之所以旧疾难去,便是因为八字与居所不合。祖父便是不信,但内有我的好继母、叔婶们,外有兴阳百姓帮我说好话,祖父也只能点头。」
能去除郑省初这个眼中钉,郑省初的继母和太傅府二房、三房当然会不遗余力,沈存玉端起蜂蜜柚子茶吃了一口,哼道,「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彦义。」
沈存玉……
「妙计!不愧是我弟弟!」
「哈哈哈——」
郑省初哈哈大笑,病弱苍白的脸上泛起片片红霞,美不胜收。
沈存玉看在美色的份上,容忍了他的聒噪,「以后你什么打算?」.
「当然是……」
沈存玉抬手,「停!别说娶我的事儿,老子已经知道了。」
「圣上登基后这几年,我祖父越发醉心权利,路越走越偏。我想斩断他的路,把他拉回正途。」郑省初直言道,「为此,我要先入吏部,五年之内取代祖父的左膀右臂。」
先成为他祖父的膀臂,然后脱离他的掌控,将他架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做成了,留下不孝的骂名;做不成,就会在郑太傅铺出的邪路上越走越远。沈存玉神色郑重,「你想好了?」
「嗯。这么做不只是为了娶你,也是为了不让祖父不得善终,为了大夏朝堂清明。」为了活下来,习惯了用层层伪装包裹真心的郑省初,在沈存玉面前袒露内心的脆弱,「事成之后,郑家会渐渐没落,祖父会恨透了我,父亲也会骂我是不孝子,存玉不要听他们说什么,也不要理世人怎么评论,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辅佐万岁登基的文武二臣——文臣太傅郑作忠、武将武安侯沈尚直,几乎是不可撼动的,连万岁都不能。不同于祖父的忠心报国,太傅精于算计,私心甚重,甚至为了权势,不顾万岁势力单薄,与武安侯府作对,致使万岁很多于国于民有利的政策无法推展,这也是沈存玉一直看不上太傅、看不上太傅府的原因。
现在,太傅的长孙却说要搬到自己的祖父。
沈存玉抬眸,认真打量面前的美人,「这么大事儿,你一个人做得成?」
「原本我只有六成把握,现在却有了八成。」郑省初笑容晏晏,「一成来自如今坐镇青州,羽翼渐丰的妻弟沈彦义,一成来自身体渐好,绝非池中物的妻弟沈彦佑。存玉你信我,咱们四人与朝中的几位能臣协力,绝对能令大夏朝堂焕然一新,百姓安居乐业。」
沈存玉抬脚挡住又要凑过来的小白脸,「我们四人?你她娘的姓郑,老子三个姓沈的协力凭什么跟你协力?」
磨了她十二年,郑省初怎会不知道她这么说便是同意了,笑颜如花道,「要不然……省初入赘,随你姓沈怎样?」
「给老子滚,否则老子一枪挑了你!」
郑省初一侧身避开她的腿,将她搂在怀里,「你舍不得。」
沈存玉被他这身法镇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郑省初得意地笑,「这两年我有偷偷习武,身法还不错吧?」
「不错?呵!」
瞧见郑家病弱的大公子,被自家将军提着衣领扔出房门后还是笑得一脸灿烂,端茶壶守住门口的三喜啧啧两声,暗叹将军好手段,不只兵练得好,美人也调教得好,无论怎么打骂,美人都只会笑脸相迎。
等她学到了将军这本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