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戴夏抢在世子下令之前开口了,「世子,属下觉得以沈戈的狡诈,定早与宣州太守勾结,在林如玉身边设下重重陷阱,好让宣州太守能名正言顺地把您扣在宣州。」
贺炯明狭长的眸子眯起,冷声道,「想留下本公,他还没这个本事和胆量!你派人去给苏岩青下令,命他留在宣州,定要搅得沈林两家不得安生。」
「属下遵令。」逃过一劫的戴夏退出书房,快步离去。
贺炯明将废掉的画布扔在地上,铺开信笺,用左手提笔写了一封信,唤
道,「寒冬。」
隐在门后的冬字部暗卫寒冬现身,抱拳行礼。
贺炯明吩咐道,「将此书信送去林家,交到林如玉手中。不要用乞丐传信,全城的乞丐都是沈戈的眼线。」
「是。」
青弋巷林家,林如玉展开这封外边送来的,务必要她亲启的书信,发现信纸上的笔迹,竟与上一世假安自远的字迹一般无二!这让林如玉压制在心底的戾气沸腾而出,冲到眼底。
林如玉深吸一口气压住戾气,将信递给母亲。
房氏看完,不动声色地递给林二爷。
林二爷看完,直接跳了起来,「安自远?我呸!真世上就他一个聪明蛋,当别人都是大傻子?大嫂、娇娇,你们在家等着,我去把他脸上的猪皮抓下来,摔在地上当鱼泡踩!」
听着二弟骂了几句,房氏心里舒坦多了,制止他道,「不是说安王府侍卫已开始收拾行礼准备走了么,他这时候假借安自远的名义送信过来,明摆着是设下了陷阱要抓如玉,咱们谁也能出去,免得落入他的圈套。」
林二爷哼哼两声,「他也就仗着身份高,手下人又多欺负人!」
林如玉抬起眸子,「娘,二叔,我想去。」
林二叔坚决反对,「不行!你这是羊入虎口!」
房氏也是一脸不认同,「咱们手中这点人手拿不下他,就算侥幸擒住了,以他亲王世子的身份,他也有的是办法脱罪。他是皇亲国戚,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娘,二叔,我不是去抓他,而是去继续抛诱饵,诱饵撒出去,我就回来。」林如玉凛然地望着覆盖墙头的白雪,缓缓道,「将来终有一日,他会上钩。」
等他上了钩,林如玉要亲手结果了他的狗命。
假安自远的信送进去没多久,林如玉便出了府,赶往信上所说的亨通茶楼。在马车上,林如玉一言不发,闭目酝酿情绪,直到马车停住,林如玉才张开了墨黑的眸子。
马车内的弦音和弦真将暗器、匕首贴身藏好,抬眸看向坐在正中的林如玉。
二叔方才骂的话是对的,贺炯明觉得世上只有他一个聪明人,旁人都是傻子。尤其是自己,在他眼里更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彻头彻尾的傻子。聪明还是傻,可不是由他说了算的。
林如玉拿起狐裘披风批上,系好系带,「走吧。」
「是。」
弦真率先跳下马车,与弦音一起扶着林如玉下车,背对官衙后门,走向亨通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