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安自远的小船,现在还没出来。”
林如玉抬手压了压跳动的右眼皮,凝重道,“是范根元去找安自远,而不是安自远去拜见范根元,这说明安自远的身份比范根元要高。”
安自远,究竟是什么来头?
沈戈看着林如玉脸上还没好利索的划伤,低声问,“你可通水性?”
林如玉如实道,“只是会而已,大福精通水性。”
这样也行。大不了到时自己和大福轮换拉着她。沈戈言道,“今日天黑后,咱们偷偷下水,改走旱路。”
林如玉未置可否,抬眸问道,“我让你找的染料,可找到了?”
沈戈把东西递上去,不放心道,“还是太冒险了,咱们还是……”
林如玉解释道,“现在刚到辰时,距天黑还远,我先乔装改扮一番,以防万一。”
确是如此,沈戈点头,“也好,你不要出门,饭菜待会儿让生子给你送过来。”
生子送饭菜?林如玉露出疑惑的表情。
“安自远对我起了杀机,他离开之前我也会尽少露面,因为在船上地方小,跑不开。”说完这话,沈戈露出笑容,“等上了岸,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林如玉瞪大眸子,“安自远怎会对你动杀机?”
沈戈颇有几分无奈,“许是怀疑我是他仇家的亲人吧。”
林如玉叮嘱道,“那人是个心狠手辣的笑面虎,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劳烦你回去再叮嘱大福几遍,让他牢牢记住自己和我的身份。多跟他说几遍,他能记住。”
沈戈点头,“大福不傻,我看他玩小木棍玩得挺好,傻子可玩不好这个,三叔那边才我也得再对对词儿。”
沈戈走后,林如玉又抬手按了按跳动的右眼皮,打开包袱将几块颜色各异的调料块放在鼻尖闻了闻,迅速挑出蓼蓝和茜草块兑水加盐和几样草药浸泡调和好,然后撩起额发,用毛笔蘸调料,对着小铜镜在自己脸上勾画涂抹。
待脸上的调料风干后,林如玉又取出马三婶给她准备的劣等胭脂,在脸上一番涂抹。
涂抹完打量一番,确保能以假乱真后,林如玉便听到外边传来凌乱沉重的脚步声,她立刻将桌子收拾干净,刚抓起缝了一半的衣裳,门就被拍响了,门外传来三叔的喊声。
“二丫睡着没?没睡的话开下门,船上你方伯听说你们兄妹俩跟来了,想认认亲。”
门被拍得山响,睡着也得被拍醒。林如玉又照了照铜镜,深吸一口气压住狂跳的心,起身打开房门。
马三叔看到林如玉的脸,愣了一下,背着身后的人给她使眼色,“二丫,你们方伯是这船上的纲首,跟叔是老交情了,听说你俩在船上,非说要我带你们上去见见。走吧,咱上去转一圈。”
纲首即船主之意,马三叔被雇来护镖,与纲首相熟也在情理之中,认亲却有点牵强了。
林如玉假装害怕地低着头,盯着马三叔身后那四只穿黑筒军靴的脚,这两个应是跟过来监督马三叔、防备着自己逃走的。
看来,要见她和大福的不只纲首,还有漕船上的官家。
是范根元么,安自远会不会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