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朝酒店一间包间走去。
步伐沉重。
咔哒——
一声脆响,包间门被赵青恭敬拧开。
陆峥寒率先进去,将手中红酒递给了赵青。
苏敬棠抿唇跟着进入,咽着喉头,将心里那股涓涓涌出的“挫败感”给强压了回去。
他记性很好,还记得这个包间便是当初诊所团建聚餐时,他跟面前男人交谈时所在的那个包间。
彼时,自己以为对方开着五菱宏光,经济实力堪称贫困。
甚至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让对方随意出价,离开林莜。
呵……
自己竟然可笑的想用钱来同太城首富做交易。
可谁能比他有钱呢?
苏敬棠唇角扯着一抹自嘲的笑,理了理西装,在男人对面坐下,脊背挺直,启唇:
“陆大少爷,挖苦人也用不着这样。”
陆峥寒假装不明所以,懒懒靠着沙发椅背,低沉的声线蕴满了兴味盎然:“怎么?”
“故地重游,想让我想起自己曾经多么好笑不堪?”
“是有这方面考虑。”陆峥寒磊落承认,直言不讳。
苏敬棠扯扯有些苍白的唇瓣:“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说吧,为我设这么大个局,用意是什么,不会只是为了羞辱我一番吧。”
“送你,送你们苏家一份大礼。”
“大礼?呵,我们苏家相比你,恐怕就像蚂蚁和大象在一起比较,您的大礼恐怕我们受不起。”
陆峥寒讽刺一笑:“当初你坐在这里,想用一笔钱,让我离开她的时候,不也是拿我当蝼蚁?”
沉默。
苏敬棠垂下眼帘:“直说吧,你想我做什么。”
“离开太城,离开这个国家,三年内不能回来,别再打扰她。”
“我如果不呢?”
“如果你妥协,苏家将会在陆氏的庇护下,在太城的声威财富更上一层楼。
如果你反抗,回去告诉你族中父母长辈,让他们做好苏家从云端跌落的准备。”
苏敬棠被挑衅到了某根逆反神经,抬起眼皮,看向对面男人:“我喜欢她是我的事情,跟我的家族有什么关系?”
陆峥寒淡笑,伸手臂随意的搭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曲起,轻轻敲击着:
“条件我已经摆出来了,如果苏院长觉得我是在跟你说笑,那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我这个人很随和,欣赏所有不服我的人所做的错误选择,但不赞成。”
苏敬棠:“……”!!
身为太城首富,想让一个小家族一夕之间走向没落,确实不费吹灰之力,堪称降维打击。
他再次垂下眼帘,挺直的肩膀有些微微塌陷,透着沮丧,苦笑一声:“是啊,我已经见识过陆首富的‘随和’。”
陆峥寒但笑不语,那双锐利的眼睛,玩味地凝着苏敬棠。
像凝着一只误入自己领地的小绵羊。
眼神中,充满了戏弄,不屑,与漫不经心。
似乎已经运筹帷幄,得知了对方将会做出的最后选择。
气氛陷入无声的拉扯。
苏敬棠内心熬煎翻转,末了,肩膀彻底塌陷下来,心理防线崩溃的一塌糊涂,他脊背弓着,一脸颓然:
“我从一开始就败了。”
结果明了。
陆峥寒挑挑眉。
在这场毫无悬念的拉扯中,他并未获得任何的成就感。
因为这个对手,本身就不值得。
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既然对方已经做出选择,再待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陆峥寒拉了一下西装裤腿,站起了身,俯视着苏敬棠:
“我会以一个合理的理由,将你支到F国,就像这次将你支到国外十几天一样,你放心,你的父母不会起疑,甚至会觉得他们的儿子有出息,能得到一个进修的机会。”
苏敬棠瞪大了眼。
原来这次自己突然收到国外一所着名大学抛的橄榄枝,前去参与学术交流的这十几天,是对方所为!
陆峥寒将苏敬棠的震惊看在眼里:“小手段,见笑了。”
苏敬棠有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羞愤交加下,他直视着陆峥寒的双眼,“所以你是隐瞒身份跟她领证的?”这是疑问句,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陆峥寒敛眸不语。
“林莜是个好女孩,却被你这样戏弄,如果她知道了一切,即便你是首富,她未必还会选择跟你将婚姻继续下去。”
陆峥寒骤然掀眸,轻嗤:“你一个为了家族前途,将她排在第二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
“那你就把她排在第一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