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差点没被当场气死,但也只好压低嗓音气急败坏道。
吞天像是似懂非懂,又好似心领神会,再次昂首阔步,叩响了弥雅的房门。
「何事?」屋内,正在打坐调息的弥雅缓缓睁眼。
「我们要去船上逛逛,夏泽让我来问一问你,要不要出去?」
弥雅有些疑惑,既然是问她了,那便表示去或不去,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
「抱歉,还请你回禀夏公子,小女子身体抱恙,恕不奉陪了。」
弥雅开始为自己这番话术沾沾自喜,既不失委婉拒绝了夏泽,又保全了自己的骨气。
她敢如此言语,便是仗着这一路对与夏泽的观望,此人虽然拳术强横却不是蛮横无理的人。
但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件事。夏泽是讲理的人,可他手底下的娃娃未必是,或者说,现如今他懂得道理委实不算太多。
砰然一声,两扇大门轰然破碎,弥雅只觉眼前一阵狂风吹过,下一瞬那个红袍男孩就出现在她眼前,然后果断干脆的一记手刀劈在她的脖子上。
力道刚好大到让她昏死过去,所以弥雅两眼一翻,便晕过去了。
吞天一把抓住瘫软如泥的弥雅手臂,缓缓收回那记手刀,咧嘴一笑道:「我可真是机灵的很!」
循声而来的陈洞幽和陈坛静,看到这一幕,惊得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
陈坛静颤颤巍巍的从自己的钱袋里摸出五枚灵气盎然的惊蛰钱,拍到吞天手中,结巴道:「再......再......再多给你五枚惊蛰钱......记住,打死都要咬定这件事是你自作主张,与总舵主和副舵主无关......」
这艘横跨数洲的仙家渡船,实则是一头修持多年的庞大鳌鱼为主体,即便如此,鳌鱼背上背着的渡船船身也尤为巨大,近乎可以媲美一座小城。
渡船上有售卖仙家酒水的酒肆,有供武夫和修士练手的演武场,也有专门售卖符箓和法器的店铺,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也有远道而来的商人,跨越数洲之后,将购买的货物通过仙家渡船返回故地,大肆售卖。
由于载货量大,相比一般的渡船又要安稳上太多,因此常常有商贾富人不顾渡船传票昂贵的价格,抢破头颅也要搭上关系。
这样的渡船,商家和牛角山各自拥有两艘,分别是春朝,岁寒,载天,覆地。商家的两艘从南到北,从北到南,一来一往。
而牛角山的两艘渡船,则从东南角去往西北角,或是反过来,刚好也是一来一往。
而这些仙家渡船都会在经过一洲国土对应的仙家渡口,若是想换成其他渡船,去往别洲,也无妨。
暮云就是觉得,尽管牛角山给自家的仙
家渡船起名大气些,但要说寓意,还是自家的好,毕竟春朝,岁寒,指代着最早和最晚,有始有终,有来有往。
她回过头,只见先前那位与夏泽同行的女子,此刻正头戴幂篱,脚步匆匆,貌似还有些火气?
「咋了这是,那位姑娘的怎么走这么快,先前不还好好的吗?难不成那位夏公子趁我们不在,对着那位姑娘上下其手,惹得那位姑娘的不高兴了?」暮云疑惑道。
思君偏过头,瞪了她一眼,暮云只好尴尬的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不再胡说八道。
身后,一青一红男女小童神色飘忽不定,一看就知道是做贼心虚。
夏泽牵着那红袍男孩的手,正说着什么,那孩子也像是似懂非懂,心不在焉。
见着了思君和暮云,夏泽尴尬笑笑,点头致意。
「夏公子是要在船上四处逛逛?不如由小女子带路,您意下如何?」思君温婉一笑,举手投足,恰到好处,让人如品可口清茗,心生暖意。
「有劳两位姑娘了。」夏泽微微点头。
就在此时,只听耳畔传来一声轰隆巨响,而后便是漫天水汽蒸腾,在日光下呈现一道道潋滟虹光。
高高海浪扬起,貌似有庞然大物在海中大步而行,震天响地。
又好似鲸饮吞海,翻涌不止。
陈坛静吓得哇哇大叫,「怎么了!怎么了!」
船上有不少第一次登船的客人,亦是吓得六神无主,上蹿下跳。
「诸位不必慌张,此事并无大碍。」思君见陈坛静等人慌张不已,连忙宽慰道。
夏泽从始至终,神色淡然。
翻涌江面之上,两座几十丈高的搬山力士,身缠锁链,大步前行。
片刻之后,一座巍峨大山,山身上缠腰着厚重的锁链,与两位搬山力士身上锁链相连,渐渐升出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