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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内,夏泽依靠在藤椅上,手中握着装满酒水的酒杯,自饮自酌。时不时放下酒杯,以另一手握住微微颤抖的手掌。
陈洞幽搬来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小板凳。
陈坛静备好笔墨纸砚,轻轻研墨。
第一封书信要寄给已经坐镇北岳皓山的吴骓,交代他诸多关于皎白城租赁归属的问题,大体上是叫他们两方势力各自出价,然后吴骓待价而沽,实在不行就将租赁周期放的再长一些,让两方势力各自租赁一年半载。
聚宝宗,翠屏宫,两方势力都和夏泽有过瓜葛,算不上太硬的香火情。夏泽看中的,是翠屏宫和聚宝宗强悍的人脉和财力。
只要下注的人越多,多方相争,身处于皎白城的那处隐秘的洞天福地就愈发安全,当然这不代表夏泽将这处福地洞天视作囊中之物,恰恰相反他看的很开,洞天福地再好,在他当下这个被多方势力视作眼中钉的情况下,守不住,就全白搭。
人生路上,钱财得失,祸福旦夕,全凭天意。
争一争,尽人之事,听天命,丢了也不要过分惋惜。
「这字绝了,真的,你就适合当个慢悠悠的抄书郎。」陈坛静看着陈洞幽一丝不苟写的字,啧啧称奇。
陈洞幽这会没功夫和她打嘴架,夏泽说一句他便写一句,偶尔夏泽会停下来思索话语是否通顺得体,还会询问陈洞幽的意见,不知不觉,就连埋头写字的陈洞幽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不知为何,陈坛静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赏心悦目。
事无巨细,从头到尾夏泽说的明明白白,但是更多的则是和吴骓商议,而不是简单的吩咐。好不容易写完了一大段,夏泽拧着的眉头才渐渐舒展。
最后的最后,陈坛静发现夏泽不知为何变得更为拘谨和小心翼翼,要知道身为皓山山神,北岳正神的吴骓,移山缩地之法要跨越山河何其容易,照顾几个流离失所的孩子和公子的亲人,多简单的事。
可公子心头挂念的琐事,竟然就是这些?还以为会是更伟大的事情呢,可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把自己的负担丢给了别人,充满了愧疚,陈坛静忽然就觉得鼻子和眼睛都有些发酸。
等到夏泽和陈洞幽两人写完这封信,两人都是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陈洞幽率先发现陈坛静的异样,稍加思量后,眉眼弯了弯,拿起那杆毛笔朝陈坛静脸颊上轻轻一点,点了好大一颗富贵痣。
「怎么研墨还偷懒啊?」陈洞幽佯装不悦。
结果强忍眼泪许久,濒临决堤的陈坛静,被这么轻轻一点,嘴唇颤动过后,顿时哇哇大哭,眼泪鼻涕一泻千里。
夏泽与陈洞幽短暂的眼神交汇,笑道:「打盆水来,帮小静洗脸,今晚吃饭所有的碗你来刷。」
「是,公子。」陈洞幽会心一笑,连连点头,然后走向水缸打水。
「莫哭莫哭,等到写完这几封信,还得让小静你帮我和王恶说说,让他好歹给我放几天假,好让我和你们过个好年。」夏泽用手摸着陈坛静的脑袋。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一抹脸,破涕为笑:「好嘞!」
「公子,前三日你让我研墨,说让你写几封书信,为何要等到今日?」陈坛静抽了抽,不解问道。
夏泽自嘲笑笑,「前几日让王恶揍得老惨了,那时候脑子有些迟钝,想着若是写信担心考虑不够周全,情感不够饱含,所以只好作罢,但是.....」
「但是?」
「这几日真的让王恶打得,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我会死掉,所以,再耽搁下去,我害怕我不会有机会寄出这几封信......」他挠了挠头。
「这个王恶,到时候看我怎么教训他....
..」小姑娘暗自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刚要迈进门槛的中年汉子一听这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地上,没精打采道:「行了,不用跟我秋后算账,从今天起,一直到大年初七,我不会给他练拳。」
「真的?!」小姑娘欢呼雀跃。
夏泽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暗自松了口气,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知某些事情只要做了就会对自己有益,但是面对艰难险阻之时还是免不了会有畏难情绪。
「但是我提醒你一句,别忘了我和你的约定,不然后果自己掂量。」汉子将手指头掰得咔嚓作响,终于是没胆子接触小姑娘杀人的目光,「再提醒你一句,即便是这几日不用练拳,也不要将其荒废,最好是趁着年前,最少炼化一件五行本命物。」
夏泽点点头,问道:「你觉得现如今我炼化那一件法器,最好呢?」
「滚蛋,是不是老子还得亲自给你喂饭,帮你把尿?」王恶翻了个白眼,骂道。
他不由得向着门槛挪了几步,气的一跺脚,随手一抛,一圈黄色的环形符文从他的手腕飞出,最后一缕掠入夏泽眉心。.
顷刻间,夏泽只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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