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一女,两个小童,卖力的摇着船桨,忙的满头大汗,看到夏泽询问,都是一抹额头汗水,会心一笑。
陈洞幽刚要开口,结果陈坛静率先将他一把推开,咧嘴笑道:「托公子的福,起初还两股战战,现在是半点不怕哩,一想到我们很快就要去龙胜洲,我都要开心坏了,要是老爷能够再赏一根糖葫芦,那就......」
陈洞幽翻了个大白眼,这傻妞真的是不放过一丝拍卖的机会,就比方说最开始划船的时候,他一个人划得好好的,她说什么也要掺一脚,结果弄得本就不宽敞的小舟,摇摆如风中柳叶,差点就闹了个人仰船翻。
夏泽眼眸眯成月牙,指尖一弹,两枚灵气盎然的惊蛰钱落入两人掌心。
「船靠岸了自己买去,省着点花,大齐洞京物价昂贵,一个糖葫芦不知道要多少钱呢。」
陈坛静欢呼雀跃,陈洞幽看着手心的这枚惊蛰钱,笑得合不拢嘴,这就是陈坛静在的好处,很多时候他自然是乐见其成。
陈洞幽小心翼翼收起那枚铜钱,嘴唇微动,有些问题,其实他一直憋在心底,只是大局当前不可乱了军心。
夏泽察觉到了他的心思,笑道:「待会靠了岸,你和陈坛静就先上岸去,记住,不论四周是否有人,心中一定要默念我教你的法诀。遇事不要慌。」
陈洞幽点了点头,奋力摇桨,在小舟划过那座人来人往的拱桥之后,两个小童沿着那因潮湿常年长满苔藓的台阶,去往闹市深处。
高台上,魏鱼寒没有去看因失血而昏死的徐浑,径直走向露台边缘,与那独坐船头的少年遥遥对视,沉声道:「既然我大齐早已安排了杀手和刺客,为何迟迟不动手?」
魏饮溪***着上身,细看之下,光洁的肌肤上还遍布着细小的剑气灼伤痕迹,他脸色阴沉,背手走到魏鱼寒身边,笑道:「九妖宗和聚宝宗的人马,早早就在四周观望,只是我考虑到万一九妖宗那位供奉出手,到时候我大齐势必要欠上一桩人情,你我二人不论谁登基称帝,都要忌惮于九妖宗的威势,受制于人。」
他迟疑了片刻,又问道:「卧侧之塌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鱼寒你不会不懂吧?」
魏鱼寒偏过头,冷风将他鬓角发丝吹动,他头一回朝自己的兄长露出除了暴怒和疑惑之外的神情,冷笑道:「魏饮溪,你自作聪明的将杀手安排在江水之上,目的就是为了让百姓看到反对大齐的下场吧?只可惜,你太不了解她他了,作为血肉之亲我奉劝你一句,从此刻开始,无论欠下的一切代价有多大,让他们赶紧出手,最好能一击毙命,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魏鱼寒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魏鱼寒,你这是要去往何处?」魏饮溪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恶狠狠问道。
「不信?」魏鱼寒回过头,拍了拍袖子,沉声道,「既然你们选择在爹的错误上,错上加错,那我也只能由着你们将错就错,大不了让我这个文武百官口中离经叛道的二皇子,来擦这个屁股。」
「你......你是说我必败无疑?
何出此言?你究竟是得到了什么样的消息?」魏饮溪气急败坏道。
魏鱼寒没有第一时间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双臂环胸笑道:「你们闹得动静越大越好,最好是能把他宰了的那种,当然你们做不到,但是不妨碍我魏鱼寒与他做一番谈判。」
「我重申一句,你们不是没有多少机会,而是一丝一毫的胜算都没有。」魏鱼寒言毕,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整个楼台上,气压低的吓人,这位一向被人暗中口诛笔伐的大齐二皇子,初显帝王气质,因此魏饮溪的脸色很难看。
「吩咐下去,立即动手,让最底下的宗门先上,我就不信,捏死一个穷乡僻壤的泥腿子,有多难啊。」他高声叫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响,像是刻意和这个忤逆自己的弟弟置气。
台阶上,魏鱼寒骤然停步,冷笑一声:「我大齐是万军之战,他夏泽敢孤身前来,背后能只是一人?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今天大齐是如何接二连三失去颜面的。」
「这个帝王,果然还是换个人来做,比较妥当。」
改为夏泽摇桨,林露清索性坐在船沿上,哼着小曲,青葱玉指划过水面,去逗弄水中五彩缤纷的鱼儿。
对面五艘小舟,齐齐冲着夏泽所在的渡船驶来,有个阴气森森的老翁,似乎是再也按耐不住满身杀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