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阿玉贴心为他和吴骓何煦盛起一碗纯白色的汤水,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何煦看了夏泽吴骓饮酒的模样,心中艳羡,刚要伸手去那那一坛酒倒入碗中,结果摇摇晃晃的夏泽,手一捋,将那坛酒放到了更远处。
“毛都没长齐,喝什么酒,毛长齐了再说。”徐修竹笑道。
何煦有些扫兴,拿起汤勺,往碗里舀了好大勺辣汤,只一口,快要流出了悔恨泪水,好辣,还烫,借着眼角余光,他扫了一眼,徐修竹、卢衣巷、还有吴骓,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何煦小口啜饮,变成了悍不畏死的牛饮,然后强忍着火辣辣的疼痛,一抹嘴。
掌声雷动,其中以吴骓最为捧场,然后迅速以迅雷之势把何煦汤碗装的满满当当,堆起满脸笑意:“少侠果真豪迈,再来一碗!给卢老前辈开开眼。”
何煦转过头,充耳不闻,没曾想徐修竹给他夹了一块煮的酥烂的兔肉。
徐修竹故作惊讶道:“听说先前你在镇上用我教的拳法,以一敌多,甚至不落下风?”
何煦一听这话,来了兴致,跳下板凳,转过身叹了口气:“唉,本想着深藏功与名,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做英雄,寂寞呀。”
满座面面相觑,无人应答,徐修竹没忍住朝他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
他转过头白了徐修竹一眼,拍拍屁股,然后胸脯拍的闷响:“没错!但是跟修竹大哥教的拳法关系不大,有个两成吧,主要还是小爷我天资聪颖,是万年难的一遇的练武奇才,今天要不是夏泽来的快,我把他们痛扁!”
有一粒花生米,从夏泽手指上飞出,以极快的速度弹在何煦脑门,后者哎呦一声,捂着脑门。
何煦看着夏泽若无其事的喝着酒,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这火锅是不错,可惜啊,没有驴肉,小鬼,之前在桃溪寺,我可是帮了你出了不少风头的啊,你那头小毛驴......”徐修竹一脸坏笑,朝着楼下马棚的小白驴,努了努嘴。
“诶不行!不许你动我的小白!”何煦跑到窗边,街面上正好有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弹起琵琶,唱腔动人。
他跑下楼,来到那女子身前,那女子模样并不出众,但是耐看,越看越有味。醇酒巷子人来人往,都是些喝花酒或是单纯猎艳的,像少女这等清汤寡水,摊前自然是门口罗雀,冷冷清清。
何煦便一个人蹲坐在地,两只手静静撑在下巴上面,听那女子唱曲,听着听着,何煦咧嘴一笑。
这曲子他和何夕以前天天唱,再熟悉不过了,便开口跟着一同起调。
女子眉眼间有些惊喜,没有恼怒于何煦的添乱,歌喉愈发清脆婉转,很快便有不少酒客游人,被歌声吸引,聚到这边。
其实少女嗓音,算不得太好,甚至比不上何煦,来到此地观看的人,大多是觉得何煦这下娃娃唱的有模有样。
女子身前的瓷碗,叮叮咣咣的响起一阵阵铜钱落碗声。
等到一曲唱罢,人群散去,女子数着碗里的铜钱,足足有有三十几枚,高兴的直掉眼泪。
何煦看着这少女磨的泛白的衣袖,还有那已经破损但是掩藏的还算不错的鞋子,心里一酸。
不知何时,他的眼睛便和夏泽一样,偶尔能看到她人心境,少女心湖之中,有这么一间小茅屋,少女站在灶台前,看着那空荡荡的米缸,愁得直掉眼泪,而她身后,有三四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小娃娃。
“小弟弟,这钱,分你一半。唱的真好。”少女笑着擦去泪水,双手捧着十几枚铜钱。
何煦笑着摇摇头,手心捏的发热的十枚铜钱,往少女碗里一丢,跑了。
少女急忙去追,却看到那个孩子一头扎进人群,怎么也找不到了。
夏泽有些担心,默默来到窗边,刚好看到这一幕,这才欣慰的回道饭桌上。
卢衣巷热的敞开衣袖,端起酒杯,眼神痴迷:“此日不足惜,此酒不可无。”
“天生至神物,与人作华胥。一酌舌本强,二酌燥吻濡。
三酌动高兴,四酌色敷腴。连绵五六酌,枯肠润如酥。”指尖轻点酒面,念到这里,摇头晃脑,怡然自得。
酒楼外,两处屋檐,一左一右,各站着一位男人,一胖一瘦。
胖的那位高足足两丈,豹头环眼,袒胸赤足。
瘦的那位,穿一身金甲,一手持斧钺。
四面八方,是举着火把的人群,涌向夏泽所在的酒楼,阵仗极大,吓得满巷子的酒客花魁,心惊胆战。
“我去应付,公子稍等片刻,阿玉去去就回。”阿玉站起身,理了理鬓角发丝,脚尖轻点,跳出窗外。
“让吴骓助你一臂之力?”夏泽问道。
“不劳烦吴山神了,这等杂鱼,阿玉一人便能应付。”
一胖一瘦,看到窗内走出个绝色女子,有些震惊,而那个胸膛上长满黑毛的胖子,眼神贪婪。
“都多余了。”阿玉伸出双手五指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