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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王朝。
中郡。
内海县。
范武等人已经是第二次来到此地。
如今,整个内海县看起来,可谓是人心惶惶。整个县城里边的守军,数量比起之前要多得多了。
毕竟这样的一座县城,距离大周皇城,并不是特别的遥远。
而皇城发生的事情,是好几天前所发生的了。
就算是消息传播的再慢,内海县里边的人,也都知道了。
他们能不紧张吗?
要知道……
前段时间不久,他们才从内海县的后山深处,揪出了一伙血蛊教教徒!那些血蛊教教徒手段残忍,利用巫蛊之术蛊惑百姓,让城中百姓吞食同类血肉,恶行罄竹难书!
好在有一位道长仗义相助,那位道长凭借一己之力,就将后山之中的血蛊教教徒们,全部都解决掉了。
但这并不代表县城里面,所有的血蛊教教徒,就全部都没了。
万一有遗漏呢?
万一有疏忽呢?
不防不行啊!
内海县只是一个挨近皇城的小县城,可能挨近皇城的原因使它非常的繁荣昌盛,可是再怎么的繁荣昌盛,也掩盖不了他是一座小县城。
连皇城那边经受的那样的折腾,都有种伤到了元气的感觉。
他们内海县要是经历一下,那一模一样的状况……
乖乖!
到时候,怕是整个内海县,都要被夷为平地。
整个县城之中的钦天司就那么几个人。
他们拿头与血蛊教教徒为敌?
“搜查清楚了!搜查仔细了!”一个内海县的衙门捕头,顶着一个油腻大肚腩,一只手按在腰间挎着的长刀刀柄上,张口喊道:“任何与血蛊教有一点关联的疑犯,通通都不能够放过!”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线索,都要事先把人给控制起来,不能够让他们给逃跑。一旦让什么人给逃跑了,老子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你们!”
他在指挥着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这些衙役在这样的一种命令之下,直接就闯入一个个百姓家中,强行去搜寻所谓的证据。
“捕头大人!有证据,有证据!”就在这时候,只见两个衙役屁颠屁颠地赶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木盒。
木盒是敞开的。
另外一个人则是把刀子亮了出来,将刀子架在了一个满脸惊慌百姓夫的脖子上,把这个百姓直接给押到衙门捕头面前过来。
捧着木盒的那个衙役,脸上带着一丝谄媚讨好的笑容,对着捕头开口说道:“捕头大人您请看,此物乃是从这个家伙的搜出来的。我一看就知道,这定然与血蛊教有关。”
“冤枉啊!我冤枉啊!”那个被刀子架在脖子上的百姓,吓得不敢大幅度动弹。
生怕一个不小心,生怕持刀衙役还没有下手,自己就锋利的刀子被抹了脖子。
这个百姓急忙解释道:“这只不过是几根虫草而已,这怎么能够跟血蛊教有所联系啊?”
“闭嘴!”持刀衙役怒喝道:“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吗?”
“没错,谁都长有一张嘴,血蛊教的人也不例外。”挺着一个油腻大肚子的内海县衙门捕快,眯了眯眼睛开口说道:“如果你真的是一个血蛊教的教徒,你说不是本捕头就把你放了,那本捕头岂不是要被砍头了吗?”
“而且,你这个虫草?”捕头冷哼道:“我看,就是病死的蛊虫!把他给本捕头绑起来,今日抓够一百个人,全部扔进大牢!”
“是!捕头大人!!”
“冤枉啊!冤枉啊!”无论这个百姓如何喊冤叫屈,都没有办法,能够阻止这些衙役的动作。没办法,一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根本就不敢挣扎。
直到双手被捆绑起来之后,这个百姓哭丧着脸,叫道:“草民真的是冤枉啊,我真的与血蛊教没有关系,我和他们没有关系啊!”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还把血蛊教这三个字,说的这么顺口?”衙门捕头不屑道:“等把你扔进大牢里面,让牢里的兄弟们关照你一下,你估计就会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你!你这厮不讲理!”衙门捕头的这样几番话,吓得这个百姓满脸煞白。
他咬牙切齿地喊道:“我看你这们这些狗官,根本就是查不到线索,就在县城胡乱抓人,甚至,还想要屈打成招!”
“大胆!”衙门捕头恼怒道:“当众辱骂朝廷捕头,一看就不是什么顺民!我看你就是血蛊教教徒!”
他气恼之下,竟是一脚踹出,直接当面一脚,踹在了这个百姓的腹部。
这样的一个动作,吓得把刀子架在这个百姓脖子上的那个衙役,赶紧把刀收了起来。
免得一个不小心……
真把脖子给抹了。
“先给本捕头就地打他二十大板,然后再把他丢进大牢里边!”一脚将那百姓给踹翻在地后,内海县的捕头似乎还不解气。
又补了两脚。
听着脚下的这个百姓连连惨叫,他心满意足地挺了挺肚子,冷哼道:“像你们这种血蛊教的教徒,就应该被狠狠地揍一顿!”
然后,他瞪向两个衙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裤子扒了!”
“啊?捕头大人,真……真的要就地,打二十大板吗?”
“嗯?”捕头眯眼道:“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不,不敢!”
“遵命!!”
一个衙役摁住地面的那个内海县百姓,另外一个衙役则是左顾右盼,然后跑到附近的一处地方,拎来一根比手臂还粗的木棍。
“慢着!”内海县捕头,一把抢过的那根木棍,说道:“特奶奶的,本捕头尽心尽职抓血蛊教教徒,你这个疑似血蛊教之人还敢辱骂本捕头?这口恶气,本捕头要亲自出!”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棍,朝着地上的那个百姓,就要一棍拍落下去。
然而。
就在此时。
一阵密密麻麻的马蹄声、以及马车车轮在地面滚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让这个捕头的动作,不由一顿。
他与另外两个衙役都将一种狐疑错愕的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们三人看见了几辆马车,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了。
“捕头大人,很面生的马车。”一个衙役反应过来后,低声悄悄道:“有点不像咱们内海县,任何一户人家、或者商行的马车。”
“哦?”内海县捕头问道:“咱们今天已经抓了,多少疑似血蛊教的教徒了?”
“快要近百个了吧?估摸着,有八九十个了。”一个衙役想了想,回道。
哦?
那岂不就是说,距离知县大人下达的任务指标,已经很接近了吗?
内海县捕头嘴角一咧:“给我拦下这几辆马车,本捕头怀疑他们这外地来的马车,与血蛊教的教徒,有着不可言说的关系!”
“宁可错抓一人,不可放过一个!一旦少抓一个血蛊教的教徒,那就将会给我们内海县,造成不可挽回的危机!”
“是!捕头大人!”
两个衙役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家捕头大人的想法?
不过对此。
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异议。
没准对方真的与血蛊教有什么关联呢?反正把对方给抓起来,然后扔进大牢里面,稍微对其拷问一下,就会知道了。
两个衙役拔刀对着那几辆马车,直接就是站在了,一条道路的中间。
其中一人,大喊道:“停!停下来!来者止步!!!”
“咴——”
拉着马车的几匹高头大马,见到前方有人走路,稍微减缓了一下前进的速度。
然后算是慢慢停了下来。
“乖乖……”当这几辆马车靠近之后,一个内海县的衙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马看起来,怎么这么大只?这种马得花多少两银子……才能够买得起啊?”
不过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被抛开,两个衙役绷着一张脸,颇有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再加上他们手里持着开刃的长刀。
以及他们穿的这一身衙门的衣服。
稍微吓唬一下一些平头老百姓,那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就比方说,刚才那个百姓。
就被他们,给吓惨了。
面色不善的衙役靠近了马车,然后他们就愣住了……因为他们之前的注意力,全在那高头大马之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赶马车的人是谁。
如今一看。
呆了呆。
因为此人的魁梧高大,有些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仅仅是坐在马车上,都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就好像是哪个下山的土匪山大王一样。
哦不!
比那些土匪山大王还要更加凶悍,尤其是随意靠在马车上的那一把大剑,简直夸张至极,那重长度比他们人都要高。
他们忽然发现,自己拦下来的似乎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不是什么简单的外地人。
情况。
稍微有点不太对!
“有事?”范武用平静的目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个百姓,然后稍微扭过头看下这两个内海县衙役,他张口问了两个字。
“有……有!自然是有!”两个衙役有点小慌,但考虑到现在光天化日。
而且这里还是内海县,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而他们可是衙役。
他们可是官府中人!
如此一想。
底气有了。
“我怀疑你们与血蛊教有关!”一个衙役喝声道:“还不速速走下马车,让我们好好盘查一番?”
“哦?”范武觉得有点好笑,他看着这个衙役,反问说道:“你怎么看出来我与血蛊教有关?”
说真的。
硬要扯一点关系的话,他还真的和血蛊教,有一点关系。当然,与血蛊教的这种关系,并不是特别的友善。
“废话那么多作甚?”衙役说道:“让你们下来,你们就下来!你们若是不下来的话,那就是你们做贼心虚了,那么我们就很有理由怀疑你们,就是血蛊教的教徒!”
“别……咳咳咳……别听这些……这些狗官……”忽然,倒在地上的那个百姓,断断续续地艰难说道:“他们,他们就是在胡乱的抓人,他们为了……为了完成……”
“特奶奶的!”内海县的捕头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你这逆贼在此妖言惑众,想要诬陷本捕头?特娘给老子闭嘴!”捕头一边憋红着脸张口怒骂,一边拎着手中的一根木棍,眼看就要朝着地上的百姓猛砸下去。
木棍在挥舞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停顿了下来。
并非是这个内海县的捕头,忽然间良心大发。
更不是他不忍心下手。
“嗯?”内海县捕头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发现自己这一棍,好似被一股力量,给阻挡住了。而且他看见自己眼前好像有一团阴影笼罩,并且他能够听见一个陌生人的淡淡呼吸声。
他稍微抬头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木棍,就发现有一只大手不知何时,居然抓住了这根木棍。
他错愕地抬头一看,结果发现自己看不到对方的脸,因为对方长得太高了。
暗吞了一口唾沫之后,将脑袋抬得更加夸张一点。
内海县的捕头终于见到眼前这个人……
长得是什么模样了。
在他眼里这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那一张面容的线条十分的硬朗,对方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正在俯瞰着自己。
在这一刻,内海县的捕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小蚂蚁,正在被一头蛮荒巨象俯瞰着一样。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出来。
可他已经被惊吓得额头都溢出了冷汗。
一滴冷汗顺着脸庞滑落到下巴,那种微微的瘙痒感,让他终于回过神来了。内海县捕头急忙松开木棍,条件反射一般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哐”的一声就想要把腰间的配刀拔出。
但是因为过于仓促、也过于焦急,以至于刀拔到一半,就拔不出来了。
记得他再次一拔。
终于是拔出来了。
“你你你……”这个内海线的捕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小小的颤抖:“你……你是何人?你可知,你在干什么吗?此人可是血蛊教的教徒!我懂了,好家伙,你们果然全部都是血蛊教的教徒!”
他好像明白醒悟过来了什么一样,整个人都被吓得,再次往后倒退好几步:“老子没有抓错人,只有血蛊教的教徒会在这时候这么敏感!”
说罢,他竟然取出一个竹哨子,把它放在嘴中,努力吹响。
十分尖锐的哨声在这一刻往远处传开。
“我已经喊人了!”内海县的捕头开口大喊道:“要不了多久的时间,钦天司的人就会过来了,我警告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他有点慌。
之前他之所以敢打那个百姓,是因为他知道,对方不是血蛊教的教徒。
而他口口声声,说对方确实是血蛊教的教徒,只不过是为了完成知县大人给他交代的任务,随便抓几个人滥竽充数一下而已。
到时候,只要进行一番严加拷打,就算他们不是血蛊教的教徒,也必须得是血蛊教的教徒。
结果没想到现在出现一个男人,居然真的疑似血蛊教的教徒。
而自己刚才打的人,该不会是血蛊教埋伏在内海县之中的一个内应吧?
嘶!
在有些惊慌失措的同时,他也有些激动兴奋,因为这意味着自己……很久可能要立大功了。
然而。
对于这个内海县捕头的威胁,范武就好似没有听见一样,他对着倒在地上的那个内海县百姓,开口问道:“没事吧?!”
“没……没事……”虽然被一个捕头踹了好几脚,但这个百姓勉强能够撑得住。
他感激涕零道:“多谢恩公出手相助。”
随后,他急忙说道:“恩公您还是快点儿走吧,这些狗官一个个完全不讲理的!他们这些人,为了抓什么血蛊教教徒,强闯民宅各种打砸。甚至随随便便就把一个人定性为血蛊教教徒,他们完全就没有任何的证据啊!”
“我只剩一个平头老百姓,我真的不是血蛊教的人,可那个捕头偏偏说我是血蛊教教徒。我反驳他,他还欲要打杀我!”
“这些为非作歹的狗官,才是最目无王法之人!”
“我看得出来你不是血蛊教的。”范武稍稍点了点头,只要看一眼这个人的属性昵称,他就知道对方,是不是血蛊教的教徒了。
很明显。
他不是。
范武看向了那个内海县捕头,就这样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却让内海县捕头汗毛都竖起来了,被吓得腿都不由有些发软。
“你你你……你别乱来!你可知这个内海县虽小,但也是有钦天司的。”内海县捕头惊声道:“而且……而且你可知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不?”
“你们血蛊教的人,全部都被一位很是厉害的道长,给葬送了!那位道长……那位道长他一直在这县城之中,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知道厉害了吧?你只要敢动手,那位道长就可以察觉到。神念听说过吧?就是那些说书先生,经常说的神念。”
“那位道长可是一位陆地神仙,整个内海县,大大小小发生的事情,都逃不出他的神念!”
“哦?”范武表情古怪道:“你说的那个道长,他是不是来自于囚龙观?是不是叫作范武?”
内海县捕头一愣,他哪知道那个道士叫什么名字,他其实对这东西并不是特别关心。
他只知道有个道士在内海县灭了很多血蛊教。
只知道当时的爆炸把他吓得都钻在桌子底下。
仅此而已。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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