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事。但在这个男人的手中,却只需要一瞬的随意功夫!
他不是鬼怪。
鬼怪只懂杀戮,只懂破坏。而对创造和修复从来是一窍不通。
后悔的心绪涌上心头。他听出了男人的言外之意,他下意识地便要挽留。
“等等……”他的话不能够完整说出。
“你还有职责应尽,就此别过吧。以及,先前的贸然询问的确有些不礼貌之处。作为补偿,这东西就留给你了,如何处置,都随你自由。”
男人离开了。
他迈出的步伐便是一连串的音爆。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柄钢叉留在原地,而那显然是鬼怪死后其执念所凝聚而成的天生武器。
一柄强大的天生武器——段瑞下意识地抓住了它。
然而这可观的收获却并不能够在他心中产生任何成就。相反,他怅然若失,仿佛某个至关重要的机缘从他面前眼睁睁地溜走。
作为战士,恪尽职守是没错的。保持警惕也是没错的。但是……
——我还有应尽的职责需要去做。
无论这一切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酆都内部出现了新的魔王级战力并存在和魔王级鬼怪转轮王产生冲突的可能性都是确切无疑的事实。而作为战士,作为基地的侦察兵,有资格穿戴稀缺的灵魂战甲独自执行监视任务的人类,当务之急都是立刻折返基地,然后将这里的一切变故都上报清楚。
他已下定决心。
他立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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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得像是个大人了。”姜玉停下脚步。
他并没有去关注那个年轻人的离去方向,因为他已然将一切都阅读清楚。
他的确没有去读对方的心。但过于弱小的凡物所本能释放的脑电波,却是宛若举着个大喇叭一般在他面前通报了一切他所想要知道的事物。
他知道对方所说的基地距离这里的距离是三百七十三公里,依托山体和河流,地势隐蔽。
他知道对方的基地内有三万左右的人口,其中具备作战能力的人数占据十分之一。并且在两年前的转轮王入侵事件中已然伤筋动骨。
他知道什么是灵魂战甲——那是世界政府的遗产,将鬼怪以科技手段净化然后塑形,封装AI界面以驯服内在杂乱意志的量产武装。它的制造原理和天生武器等同。
他知道鬼怪由能量,罪孽,以及执念组成。天生武器便是鬼怪失活后的固化产物。而鬼怪又分成入魔,真魔,魔王几个强度。而自己当下的战力表现,应当和魔王位阶的鬼怪等同。
但还是饿。
身体还是很虚弱,腹内的食欲还是充足。哪怕这具身体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更没有血流。完全就不是血肉之躯更不具备执念结构。但自己内在的进食欲,却从未满足。
有点问题,但不大。因为自己压制得住。
而相较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自己内在的心绪变动,或许更加值得自己关注。
大人和小孩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小孩总是会说‘我可以吗?’,而大人只会说‘我要去做’。成长不够或者不需要独当一面的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征求其它人的意见。这或许是因为不自信,也有可能是不愿意将责任背负上太多。
不愿意背负责任,自然就不会自作主张。自然就会下意识地遵循别人的逻辑,别人的道理。而非是自己独断专行。
姜玉歪了歪头。
他知道作为大学生的自己,不会随意打断别人的说话,并且总是多愁善感地换位代入。会不想给其它人添麻烦,若是因为自己的行动惹别人不快,总要让对方消气,才觉得自己弥补了错误。
那可真是一个遥远而又人畜无害的自我。
而现在——
“我用我的理念和心情来称量眼前的一切,而不再在乎无关紧要者的需求和感受。”
“这说明我正背负着责任。我有我所珍视的东西,并且要为之和任何阻碍者战斗。哪怕我此刻已然死去,也依旧将它们尽数背负。”
姜玉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哪怕他体内并没有心脏正在跳动。
“还有人正等着我回去。”他说。
思绪中传来了满足的回馈,显而易见,这是事实。而那个……那些人,想来并不是那团熟悉的火。
于是他抬起头,眼前,便是酆都。
那个叫段瑞的人想要利用他消灭掉酆都的魔王级鬼怪,至少也要将对方的复仇脚步拖住——他不喜欢这种小心思,但他并不介意为数万素未谋面之人提供一点小小的保护。反正……
他饿得很,吞噬几个真魔级鬼怪,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