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很快就想明白后续求安的心态似乎有些难处理。
他抿了抿嘴道:“白前辈,这事情虽然是你做的,可到时候安抚求安,还得我来啊,我这要怎么说才行,要是一个没处理好,我岂不是两头难办了。”
白征伸了个懒腰,不在乎道:“我个快死的人了,你问我这个烦心事,你觉得我会怎么回复你呢。所以这事还得多麻烦你,好好对待求安就是。”
说完,他望着秦落面露无奈,顿时感觉心情大好,连面临死亡的恐惧都减少了几分。
他接着便是伸出手来拍了拍秦落的肩膀,郑重道:“这事我们之前就是商议好了的,所以你可千万不能反悔啊。
现在我身上的东西都放到求安身上了,到时候你们看着平分就好,反正求安不是自私的人,你要是有见着什么称心的玩意,问他要就行了。”
交代完这些后,白征叹了口气,然后召唤出赤君来,准备乘坐上去。
但走到门口后,他又再度回了头道:“算了,这驾马车也陪了我很多年,走过很多路了,要是让它落在,或者毁在那道盟盟主的手里,我是心有不甘的,还是让你们俩把它带走好了。”
说罢,白征腾空而起,朝着睡梦中的求安凝视了片刻,又朝秦落挥了挥手,不再多言,径直离开了此地。
看着白征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远方的群山当中,再看不见,秦落才收回目光,转而望向边上呼呼大睡的求安。
他苦笑一声。
现在安安静静睡着的求安,在醒来发现他师叔离开后,指不定会怎么闹呢。
只不过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自己只能是一步一步往前走,至于求安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安排,只能说是慢慢看了。
想着这事,秦落心底颇为烦闷。
一开始完美的计划,到后面偏离的原本的方向,最后甚至于道盟盟主扯上了关系,即使只是个分身,但同样是相当骇人。
要秦落来评价自己这次制定的计划,他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原本考虑到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甚至都是站在更高层次去考虑了。
毕竟伏杀一队金丹境修士,一般再坏的情况,说是冒出几个元婴境修士,都已经是不得了的。
而就算冒出了几个元婴境修士,那白征同样能处理。
哪知道最后会扯到潜藏在“道”中的道盟盟主分身,借修士晋升,去掠夺天地灵气,白征还推测会掠夺几分修士的气运。
这样的手段,白征在之前都是没有遇见过的,因此想不到很正常。
只是这一意想不到的情况,就成了这次计划的漏洞。
秦落颇为无奈地望了求安一眼,然后将他抱进了赤君当中,丢到座位上。
坐在赤君驾驶的位置上,沉默数秒,秦落才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就是白征虽然把这赤君丢给了自己,但是这玩意他开不了啊!
这赤君原本就是元婴境修士的座驾,求安作为金丹境高阶的修士,是勉强能够驾驶。
可自己一个筑基修士,要想驾驶它的话,恐怕驾驶着它跑不了几里路,就会从空中直接掉下,狠狠摔在地上吧。
秦落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现在他还只能在原地待着,等求安醒来驾驶赤君了。
只不过他望了一眼求安,顿时又是愣住。
刚才白征有告诉自己求安要昏睡多久嘛?
似乎好像大概是没有提到这个事情的。
原本就在苦笑的秦落,更是垂头丧气。
现在看来自己不止是要在边上干坐着,等求安从睡梦中苏醒,更加离谱的是自己还不知道这个等待需要持续多久才会结束。
不过秦落深吸几口气后,还是勉强平复好了心情。
他估计白征这入梦术的效果,是一时半会不能够解除的。
毕竟要是求安马上能睡醒,那他只怕立刻就得去追刚离开不久的白征。
只有白征离开的时间够久,让求安意识到找到自己师叔是不可能的事后,求安才会放弃寻找白征。
不过求安是否会那样情绪平静地接受现在,秦落就不得而知了。
按照他对求安的了解,求安还是会有情绪激动的可能性的。
不过要是自己安慰的好一点的话,求安或许又不会太过于悲愤伤心。
一想到这事,秦落便无奈地扯了扯头发。
这事真让人头大啊。
现在自己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和求安讲白征离开的事吧。
深吸一口气,秦落先盘腿坐下,打坐一个周天。
感受到神清气爽后,他才是再度用手撑着脑袋,开始思考关于如何处理求安情绪的事。
陈述利弊的那些话,白征和自己早就讲过一遍了,再讲一遍,求安大概认为是在敷衍他。
更何况人在极度情绪化的情况下,是很难听进去理智地劝告的,与其陈述利弊,倒还不如和求安一起输出情绪。
只是输出情绪倒是能一时爽快,但实际上并不能解决问题。
等到求安反应过来后,反倒会降低对于自己的信赖。
那自己要说些什么才好呢?
秦落烦心地抓了一把头发,低声吐槽几句白征。
把这个难题丢给我,自己就一熘烟地离开。
你是去康慨赴死了,可我这边的问题还不小啊,要是安置不好求安,只怕你死了都会跳出来把我给揍一顿吧。
秦落神色无奈,靠在马车的座位上。
所幸现在供他思考的时间还够,只需要专心想出一套合适的话术来,安抚好求安,那么便是万事大吉了。
而他按照目前自己对于求安的了解,想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切入点来,把求安给成功的说服,应该算不上无解的问题。
毕竟现在自己只需要分析求安在这样的情况下,最核心的问题点是什么。
嗯……
是他白师叔能不能活着。
可白征已经确定是十死无生了,那自己又要怎么转化这个问题点呢。
思索中的秦落,闭眼良久后,终于是灵机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