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说了这么一句。
紫阳真人自然不敢违抗,带着顾惜明朝外走去。
顾惜明跟在他的身后,先是交待了一名弟子道:
“去告知一下一本观的长青真人,还有宏觉寺的惠生大师,就说那让金陵入春之人已经找到了,让他们也过来看看。”
接着又吩咐刚才为首进来的那名英俊年轻人道:
“廷轩,把他们的记忆都清除掉。”
顾惜明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这屋子的那些普通人。
“遵命,师傅。”
那个名叫廷轩的青年领命应是。
顾惜明这才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这个房间。
而那名年轻书院弟子则开始一个个清除掉房间内其他人刚才的记忆。
他先是走到了颂资炆的身前。
颂资炆满脸恐惧地看着他。
刚才这些人的聊天,他自然也是听在了耳中,虽然似懂非懂,但是也明白了这些突然闯进来的人,和紫阳真人一样都是神仙,而且是比紫阳真人更厉害的神仙。
如果可以的话,他早就逃出这个房间了,只是自从这些人进来之后,他的身子就一动都动不了了。
现在依然也动不了。
所以看着那朝他走来的年轻人,颂资炆不知他要干什么,吓得浑身都发起抖来。
“求求你,饶了我,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而且我的姐夫就是大华民国的总统,你们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我都可以给你们做到。”
颂资炆口中不停哀求着。
自从和那紫阳真人接触之后,颂资炆发现这些神仙好像也是很贪财的,而且也是需要他们这些普通人帮忙做事的。
“如果不是天规所限,你今天的结局,绝不会只是忘掉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么简单。”
只是那年轻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了这么一句让颂资炆胆战心惊的话。
接着那年轻人伸指在空中快速地写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忘”字,一掌将那个金色的字拍在了颂资炆的额头上。
颂资炆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对于清除凡人的记忆,道门一般是用忘神符,佛门用的是禅唱,而书院则自然是用他们的字秘术。
在清除了颂资炆的记忆之后,青年接着走向了下一个人。
因为束观一直都站在角落里,所以那青年是最后一个走到他面前的。
看到束观似乎有些紧张,那青年朝束观微微笑了一下。
刚才他对屋子中那些达官贵人的态度很不好,似乎对那些人很厌恶,在将那一个个“忘”字拍入那些达官贵人的脑门之时,可一点都没有留手的意思,在那些达官贵人的脑门上留下了一个个鲜红的巴掌印。
但是此刻面对一身仆人装扮的束观,这名叫廷轩的青年变现的很和善。
“不用害怕,只是让你睡一觉,醒来就就没事了。”
青年一边微笑安慰着,一边开始在空中写字。
他写的自然还是那个“忘”字。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空中的那个忘字也写到了最后一笔。
青年的手指凌空重重点下。
随着这最后一“点”,整个“忘”字散发出了淡淡的金光。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对面那个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嗯”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他的安慰。
只是随着这一声“嗯”,青年的身躯猛然一晃,体内灵力陡然一滞。
于是原本发出金光的“忘”字,金芒飞散,消失在了空中。
青年闪电般抬头,错愕至极地望向了那名中年仆人。
对面那个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此时脸上已经没有半丝紧张不安的神情,反倒也对他微笑了一下。
“抱歉。不用害怕,只是让你睡一觉,醒来就就没事了。”
青年耳边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青年下意识地就想飞身而退,但是刚才这中年仆人的那一声“嗯”,让他体内的灵力变成了一团乱麻,此时却是依然还无法动弹。
青年看着对面那仆人的眼神转为骇然。
要知道他乃是金陵上元书院最杰出的二代弟子,是距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的胎动巅峰强者。
这个看去仆人般的中年男子,居然只是一声轻“嗯”,就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不,这根本不是一个仆人,而是一个早就就隐藏在这里的强大而恐怖的修行者。
青年立刻张开了嘴巴,想要大喊一声,为刚刚离去不久的师傅示警
只是,就在他张嘴的瞬间,那仆人却是又一拳轰在了他下腹丹田之处。
如果说对方那一声“嗯”让青年的灵力变得极度紊乱,那么现在的这一拳,彻底打散了青年体内的灵力。
这一刻,青年已经跟一个凡人无异。
青年最终没能喊出给师傅示警的那句话,身躯一软往后方倒了下去。
束观拦腰将他抱了起来,飞速地在这青年身上贴了一张安神符,接着又贴上了一张忘神符,再将青年轻轻放倒在地。
刚才的那一拳,他的力量控制地异常精细,这一个月来,束观一直在体悟消化大师兄的那些战斗经验,对于“入微”之境,依然有了更加深刻的感悟。
所以刚才的这一拳,绝不会在这年轻的书院弟子身上留下不可逆的伤害,只是暂时让他失去灵力,无法抵抗道符之力而已。
接着,束观将这青年的长袍脱了下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再将青年的长剑接下系在了自己的腰间。
然后束观朝门外走去,当他跨出门槛的时候,面容已经变得跟那个名叫廷轩的书院弟子毫无差别。
……
春宫之内,一片静谧。
束观走在宽阔的石板路上,道路两旁不是还能看见挺立地笔直的卫兵,只是那些卫兵虽然挺直身躯站立着,但是一个个眼神呆滞,束观从他们身前走过也是浑然不觉,没有任何反应。
刚才自己现在伪装的青年进屋时,对那名上元书院的山长说过,春宫已经在一起完全掌控之中,现在束观倒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今夜他们这些修行者,无论在春宫中做什么事情,里面的凡人们都不可能再察觉。
束观朝着春宫中最高耸的那座宫殿快步走去。
那座宫殿就是承天殿。
如果他上次去过的现在已经属于总统先生官邸的宫殿群中,最高的宫殿是更始帝的寝宫的话,那么在钟山脚下这片连绵近十里的春宫中,最高的那座宫殿毫无疑问是承天殿。
承天殿乃是当年更始帝皇祭天、祈谷、祈雨之地,更始帝应该是大华天朝万年以来所有皇帝中,对祭天一事最为重视的一位皇帝了,据史书记载,几乎每一个月,更始帝都要举行一场盛大的祭天仪式。
这也是更始帝一生当中,唯一被大臣们颇为诟病的一件事情,认为此举实在有些劳民伤财。
但是更始帝却是无视任何人的反对,
一直坚持每月祭天祈拜,直到他死去为止。
而这座承天殿,修建地也是无比恢宏壮观,庄严肃穆,让人靠近这座宫殿之时,油然升起渺小敬畏之感。
不过束观走到这承天殿前时,倒没有这些感觉,他只是稍微有些紧张而已。
就像不久之前,那名年轻的书院弟子向他走来时,他的紧张其实不是演出来的一样。
束观无法确定自己要做的事情,会不会让自己暴露,但他还是想跟来看一看。
说实话,他对那枚神奇的小印同样有些好奇。
最重要的是,他想知道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
此时承大殿的大门已然敞开,从门内射出微红的光芒,却不像是灯光。
束观深深地吸了口气,迈步走进了承天殿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