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了束观的话之后,杜文强紧绷的身躯顿时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中,长长的舒了几口气。
然后他拿起刚才的半截雪茄,手指微微发抖地重新点上,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他朝束观哈哈笑了一下,眼中的光芒变得沉稳和精明,却是很快就恢复了道上枭雄的本色。
“既然不是令辉,那么到底是谁在搞我,他又怎么知道我爹祖坟风水的事情?”
杜文强目光闪闪地望着束观道。
……说不定你的记忆,早已经被人翻看过很多次了……
束观的心中默默说了一句。
当初束观让杜文强先查查知道他父亲坟墓风水之事的人,这自然也是一种可能性。
不过现在这种可能性既然没有了,那么就只剩下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早就有修行者暗中对杜文强出过手,以入梦术之类的道术看过他的记忆,知道了他的秘密。
对此束观一点都不意外。
因为杜文强父亲坟墓的风水,就是修行者出手破坏的。
至于为什么那修行者不直接杀死杜文强,或许是因为那修行者或者请修行者出手的人,要看着杜文强不断被打击,慢慢家破人亡。
……其实,像杜文强这样的道上枭雄,在申城这样不知隐藏了多少修行者的混乱之城,恐怕早就已经接触过不少修行者了吧,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束观甚至怀疑当初告诉他母亲那处山峰的那个风水师,都很可能是个修行者。
在比如自己,不也正跟杜文强抽着雪茄喝着茶吗?
束观有些思维发散地想着。
而杜文强则是一直在观察着束观的神情,此时见束观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又开口道:
“束先生,杜某实在是别无他法了,但是不找出那个暗中害我之人,杜某实在是如鲠在喉,不知何时那人会再次对我出手,所以某肯请束先生能再帮杜某一次。”
他眼带期翼地看着束观。
束观笑了一下。
……差不多了……
这件事情,他本来就准备管的。
擅自破坏凡人的祖坟风水,而且还是杜文强这样子在凡人世界中有着极大影响力的人的祖坟风水。
不管那个修行者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这个行为本身就已经违法天规了。
而当初束观离开荆城之前,曾经跟二师兄说过,自己是不打算被天规束缚了,但是要是遇上其他触犯天规的人,自己还是要出手管管的。
虽然这种做法很有些“我可以但你不可以”的强盗逻辑,但这确实是束观目前的真实想法。
在束观的内心深处,还是把自己当成七仙盟的一员,也从来没有真的想离开过善已观。
所以他原先没有出手,只是想拿捏一下杜文强罢了。
而现在杜文强已经再次出口求他,特别是杜文强这个人,和徐平西一样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束观却都觉得蛮顺眼的。
于是束观轻轻点了下头道:
“我可以试试,帮你找出那暗中害你之人,但是结果如何,我无法向杜爷你保证。”
他的家中,还有那七枚白骨钉,不过那白骨钉上有没有被人遮掩天机,他无法保证,所以此刻也没有在杜文强面前把话说死。
而杜文强则是身躯一震,似是没想到对面这个年轻人这次这么轻松就答应了他的请求,接着杜文强眼中露出了感激之色道:
“只要束先生能帮我把那人找出来,杜某必不会亏待束先生,不管多少报酬杜某都愿意双手奉上。”
束观却是微笑说道:
“这次我可以不收钱,不过杜爷你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行。”
……
“见过清风师祖,道济师祖,邹师祖。”
当荆城七仙盟的三位老祖,联袂走进李天胜卧室的时候,原先在这这里四大仙种,齐齐朝着这三位老祖施礼。
“好了,好了,你们意思一下就行了,以后每次见面都要来这一套,我可担不起。”
走在中间的清风老道,笑嘻嘻的摆了摆手。
而邹震则是看了看床上那具少年的尸体,皱了皱眉,沉声对那四个青年男女道:
“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然后李长卿开始讲述。
半刻钟之后,三位老祖的神情都变得有些严肃,三人之间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若有所思。
“长卿,把那只纸鹤给我看看。”
清风老道朝李长卿伸出了手。
李长卿连忙将那只染血的纸鹤递了过去。
清风老道接过之后,先是在手掌间翻看了一下,接着又将纸鹤展开,再又重新折了回去,如此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遍。
“清风,看出了什么吗?”
邹震有些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没有。”
清风老道笑眯眯地回了两个字,接着问道:
“你们呢?有什么想法。”
“据刚才长卿所言,那人只是在下手杀了这少年时,才出现了一只手掌虚影,说明此人拥有一种极为玄妙的遮掩天机之术。”
邹震断然说道。
“你说了一句废话。”
清风老道如此评价了一句,接着转向了道济大师,很认真地道:
“我是不会卦术的,邹震也只会打架,这件事情要看你了。”
道济大师宣了声佛号,走到了床前。
“那就让老衲将此人的魂魄招回来问问吧!”
晚上还有一章。